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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日本


  第一节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1】

  到了明朝,江南地区已经无可置疑地成为了全国经济的中心。城镇相连,摩肩接踵,极尽繁华。可惜,这一切,王进贤都看不到。

  由于明朝海禁的限制,王进贤无法从海上直接进入内陆城市。从寻山所登上艍船的那一刻起,王进贤就可以算作是违法犯罪人员了。王进贤此时此刻只能呆在洋山——洋山岛,位于定海和吴淞之间,方圆7、80里,内有18澳,宛如一个大湖,可以停泊数百艘大船,是难得的避风良港。岛中还有一处淡水,十分可贵。

  夜晚,王进贤站在洋山北面高数十丈的山顶上,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只见无数的火光由吴淞口而来,形成一条斑驳的火龙——每一点火光都是一条小船,一点点火光伴随着汹涌的波浪上下起伏,不禁让王进贤想起了一首诗:

  江上往来人,

  但爱鲈鱼美。

  君看一叶舟,

  出没风波里。

  只不过,眼前这些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漂泊在海上的人,不是为了美味之鲈鱼,而仅仅是为了一点点利润运送着丝绸等对日贸易产品。

  海禁!海禁!何以至此!

  由于海禁的原因,沿海不会修建专供大型贸易海船停靠的深水港,因此大型贸易海船无法停靠在大陆的岸边。像见江兰【2】的“招财”号这样的大型私人贸易海船,只能停泊在官府无法顾及的近海。每到夜晚时分,由当地百姓驾着小船将货物“偷运”到大船上。

  “见老先生,这些百姓是如何得知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货物?”王进贤问身边的见江兰。

  见江兰:“我们船上有本地人,回家打一个招呼,十里八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王进贤:“我听说,有江南的大户人家参与到海上贸易中来。”

  见江兰黏着胡须,微微一笑:“是有的。”

  王进贤拿手指着山下的点点火光:“那这——这些——”

  见江兰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南直隶和浙江的海禁甚严,大户人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只是出些资本钱。至于货,也只好采取这种方式了。”

  王进贤:“看来他们很信任你。”

  见江兰:“我做这行很多年了,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王进贤:“你的船载重量是多大呢?”

  见江兰:“可载4000斛。”

  斛在古代,既是容积单位,又是重量单位。在明朝,按照一般公制5斗为一斛,2斛为一石。王进贤知道,这在福船里还是属于中型的。

  王进贤:“见老先生有朱印状吗?”

  见江兰看了王进贤一眼:“王把总连东洋的事情都这么清楚,不愧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将才啊。”

  王进贤:“过誉了。”

  朱印状自发放以来,总共发放299个,其中给中国人的只有43个,王进贤很担心见江兰没有朱印状,无法进行正常的对日生意。

  见江兰:“朱印状一般是发给船只的,我另一只船有,这‘招财’号没有,不过有没有意义不大。”

  王进贤:“哦?”这个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为何?”

  见江兰笑了笑:“我这么大岁数了,在这条路上跑了那么多年,路子还是有一些的。再说,日本的德川大将军欢迎中国人去日本做生意,因此在长崎采用的是中国人管理中国人的办法,只要不信奉南蛮教【3】,有长崎的通事说合,一般问题都不大。”

  王进贤:“见老先生看来人脉甚广。”

  见江兰:“做生意嘛,其实就是交朋友。其实,我已经老了,已经有一段日子不出海了。不过这一回,我听说,竟然有位朝廷命官,不避海上风浪险恶,朝廷海禁的明令,居然亲自出海,而且是由管将军来穿针引线,不由得生出想见一见这位好汉的念头,看看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王进贤:“那么老先生现在觉得这个人尚可交往否?”

  见江兰沉吟了一下:“有胆有识,是条汉子。若真是个讲义气的,那就可以是一生一世的朋友了。”

  【1】柳永《望海潮》。

  【2】见江兰:明末中国商人,浙江人,日本长崎有其墓。

  【3】即基督教.

  二、

  “多亏了见老先生,否则这5万两银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管大藩兴奋地道。

  王进贤恭敬地施礼道:“有劳老先生了。”

  见江兰一摆手:“哎,举手之劳而已。”

  王进贤:“怎么样,都有些什么货物?”

  管大藩:“共计白生丝六十担、黄生丝二十担、白绸一万七千匹、纱绫一千二百匹、纶子七千匹、红绸五千匹,棉纱50担,蔗糖50担,茯苓100担。”

  王进贤:“没有瓷器吗?”

  管大藩:“没有。”

  见江兰解释道:“自从日本占领朝鲜后【1】,掠去不少工匠,因此这些年,陶瓷除非精品,否则在日本已经卖不出价了。”

  管大藩又拿出一个大包袱:“还有这个。”

  王进贤:“这是什么?”

  管大藩:“是字画。”

  王进贤打开一幅,画的不错,低头一看提款,不由吓了一跳:居然是唐伯虎的画。接连打开几幅,不是唐伯虎,就是祝枝山、陈继儒什么的,都是一时之选。

  王进贤:“花了不少钱吧。”

  管大藩:“不贵,也就几十两银子。”

  王进贤:“怎么这么便宜?难道——”

  管大藩嘿嘿一笑:“都是赝品,不过都是高仿。”

  王进贤:“这,能挣钱?”

  见江兰:“能赚钱,能挣大钱。日本,鄙陋小国。”他用鄙夷的口气说道:“向来倾慕我华夏文化。就算是仿品,也能使倭人心醉神迷。挂在家中,很是风雅。只是这种货品,销量不大,不是有身份有财势的人断不会购买,所以渠道很重要。不过即使是仿品,若是境界太低,倭人还是能看出来的,很考验进货人的水平啊。”

  王进贤:“想必都是见老先生亲自挑选的吧。如此,多谢了。”

  说完,王进贤把包袱交还给管大藩。管大藩接过包裹,道:“王大人,这回去日本我就不去了。我帮你在江南好好经营一下。”

  王进贤瞥了他一眼:就他管大藩还能经营,他掰的清十根手指头吗!王进贤又瞥了见江兰一眼: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他,好歹人家也是游击,从级别上讲比自己还高。等一会背着外人再劝他吧。于是他不冷不热地道:“你先拿着吧。”

  [1]指万历年间的壬辰战争,由于日本及欧洲瓷器业的兴起,中国传统的创汇项目——瓷器在清朝逐步衰落

  三、

  终于到了开船的一天。没想到,见江兰的船上还有一支乐队,和钱国卿的水兵一样,他们出航前也要祭祀天妃娘娘,甚至还要热闹一些。他们敲锣打鼓吹唢呐,把天妃妈祖娘娘迎到“招财”号上。紧接着,就排设香案,一番祭拜,最后,把天妃妈祖娘娘送进神龛。这番排场比起登州和寻山时还要隆重许多。

  终于开始拔锚了!王进贤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茫茫大海上,见江兰陪同王进贤和管大藩一行参观“招财”号。

  “招财”号是三桅帆船,共有四层,底层放着很多瓷器压仓,以保持船身平稳,二层是水手住宿的地方,三层中间为水柜,后部为伙房,顶层是甲板,是主要的活动场所,操帆操舵和作战都在这层,所以两侧加了护板,而舵楼比甲板高出一层。

  一行人最后到达了驾驶室,有两个人在里面行船,一个人在看书,一个人在掌舵。一个木制的大罗盘放在台子上。大白天的,居然有一盏油灯在亮着。

  “这位是火长施春凡,这位是把舵郑松。”见江兰介绍道。

  一阵互礼之后,见江兰接着介绍:“这里是驾驶室,一般闲杂人等不容许进入。我们今日破了一次例,今后此处不经我同意,便不可再来了。”

  众人纷纷称是。

  见江兰:“火长指点方向,把舵执掌舵盘,掌握方向。春凡,我们到哪里了。”

  施春凡:“我们到九山【1】了,用单卯针直行27更就可以到长崎了。”

  见江兰拿起那本书:“这是针路书,怎么去日本,按照针路书走即可以了。”

  王进贤接过书,看见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正丁针”、“乙辰缝针”、过几更到什么地方,根天书一样。估计是指罗盘的指针,朝什么方向走多长时间,能到什么地方,以及一些地方的地质水文环境。再深的就看不懂了于是王进贤还给见江兰:“这书读起来颇难啊。”

  大家都笑了。

  见江兰:“所以,火长可以说是这船上最值钱的工种了。”

  管大藩:“见老先生的船员不比其他船只,船员都是江南一代的本分人,对航海很有经验。”

  王进贤:“其他船又怎样呢?”

  管大藩:“其他船都是临时凑的人,互相都不知根知底。特别是福建佬,蛮得很。”

  见江兰:“春凡去日本已经很多趟了,非常有经验。前几年差点被官府抓进去。”

  王进贤:“这又是为何?”

  见江兰:“这说来就话长了,等哪一天,我们再说。现在,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他们两个人干活。”

  [1]今韭山列岛

  四、

  行船到了真正的大海,四面茫茫,一望无际,海天一色,人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风浪渐渐大了起来。说来好笑,船上最不适应海上生活的是周道明,船还没出海的时候,也就看了看海水,船稍微逛游一下,他就头发晕,也不再说话,也不敢动弹,只好回到舱室去发呆。随着海上风浪的加剧,王进贤也渐渐开始感到不适,头痛、厌食、眩晕、恶心一起袭来。王进贤也不敢到甲板去观海了,躲在舱室里面壁发呆。

  “王大人身体不适啊!”见江兰推开门进来了。

  王进贤急忙把见江兰让到屋里,后面还跟着几个人,一个是管大藩,一个是施春凡,还有一个不认识。

  “春凡你们已经见过了,这位是银匠金士山。”见江兰介绍道:“在海上,没有什么事情,最好的事情就是喝酒聊天,否则人都能被憋死。来来来,喝酒,敞开喝。”

  王进贤:“我也带酒了,我们寻山所自产的酒——青竹梦。”

  见江兰:“我见过了,不过你那是高级货,就那么几坛,哪里够喝。”

  王进贤:“尝一尝吧,管将军,你去找周道明要一坛来。”

  管大藩出去要酒了。

  王进贤:“你这船上还带着酒吗?”

  见江兰:“要说这船上寸土寸金,粮食、淡水、货物,还给住人,但是不带酒不行啊。海上一走少则数天,多则数月,每日所见只是茫茫大海,百无聊赖,排遣时间最好的法子就是喝酒聊天。特别是水手,若无酒水消遣,指定会闹出事来。所以,我这船上带了好几缸的酒呢。”

  王进贤点点头:又涨知识了,幸亏找了个懂行的,原来还有这么多小门道在里头。

  见江兰:“上次你不是想知道,施春凡他们为什么差点被抓吗?”

  王进贤:“正是,闲的无事,不妨说来听听。”

  见江兰:“这些事情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我们好好的做生意,朝廷为什么就是不允许呢。王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肯于亲自出海,想来你是不同意的朝廷的政策的。”

  王进贤点点头,但没有接这个话茬。说实话,自己以前读过类似的书,21世纪对于海商的看法相对于明朝,有了180度的巨大转变,海商变成正面的角色。但是对这个的问题自己却没有真正仔细过,只能人云亦云,尚未形成自己的结论,他还需要看一看,想一想。

  见江兰:“要说我们船上,经历了这次官司的人还真是不少。除了施春凡和郑松,还有这位——我们的银匠金士山。”

  王进贤:“银匠?去日本经商还需要带银匠吗?”

  见江兰点点头:“要带,很重要哩。倭银成色差异大,需要有像这样懂行的人辨识,另外也制成银锭也离不了他们。”

  王进贤明白了:在明朝,白银虽然是起到了货币的作用,但是标准化的程度却不高,各种6分、7分、八分等等成色的银子需要辨识。日本的冶金工艺较差,炼出的白银成色更差,更需要专门的人才去辨识,否则货是卖出去了,拿回的银子成色不足,岂不是亏大发了。另外,将倭银按照中国的习惯炼成银锭也需要银匠出力,这样不但使用方便,而且也提高了银子的纯度。有的银匠甚至就在船上冶炼银子,王进贤简直不敢想象:就不怕闹出火灾吗?

  见江兰继续说:“像水手郑七、林成,银匠黄承灿——都是出过事情的人,不过活干的漂亮又知根底的人掰着指头都算的出来,没几个,你说我不找他们还能找谁?所以这回还给请他们出山。士山,你是上次事件的亲历者,你说说上次你们的事情吧。”

  金士山:“哎,说来也是倒霉。前几年,有一个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一个福建的老板叫林清,邀请我一起去日本经商。我当时也没什么事情就答应了。和我一同出海的还有郑七、林成、黄承灿等人。我们六月出发到了日本。7月份,又有一艘商船出发到了日本,牵头的是揭才甫、张玉宇,同船的就有我们的火长大人——施春凡。到了10月份,我们船的买卖就做完了,准备回程。揭才甫和张玉宇也着急回家,但是他们的船坏了,还没有修好,生意上也还有些扫尾的事情,于是就委托施春凡、陈振松他们留在日本,两个人搭我们的船先行回家。我们10月5日出发,12日到了普陀附近。哎,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都快到家了,碰上了巡海的官兵,我们急忙逃跑,驾船驶入了小月岙,不想又被礁石挡住,搁浅了。我们纷纷跳船逃跑,可是还是没能逃脱,全部被捕了。”

  王进贤:“被抓之后怎么处理的呢?”

  金士山:“为首的林清、王厚,以擅造违式大船论处,同行的张玉宇、揭才甫、陈华以纠通下海卖番货论处,赃物没收,流放边地。”

  王进贤心想:法条还挺严密,像张玉宇、揭才甫同样有船,犯得事情和林清、王厚一样,就是因为船放在日本没开回来,结果判的罪行就不一样,真是有趣。

  金士山:“像我这样的以胁从论处,打了一通板子就放了。这通板子打得,害得我窝在床上几个月没动弹。”

  大家伙哈哈大笑。管大藩把酒也拿来了,见江兰接过就往碗里倒。王进贤急忙拦住:“这酒不是这么吃的,这是烧酒。”

  见江兰愣住了:“烧酒?这不是露酒吗?”

  王进贤:“用烧酒做的露酒。不可以这么吃的,这么吃一会儿就给趴下了,到了日本我们给抬你上岸了。不信,你先尝一尝。”

  见江兰倒了一点尝了一下,点点头:“味道不错,可惜是烧酒,劲头是大了一点。”

  在明朝,酒是一种饮料,基本可以当水喝,在他们看来,烧酒一次就喝一小口,实在是不过瘾。

  五、

  在把一坛青竹梦均分之后,围绕酒的话题又持续了一段时间,见江兰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就在老金他们出事那一年,浙江省查处了多起通倭事件。”

  王进贤:“哦?除了这一起,还有哪些?”

  见江兰:“一起是海贼欧梓与巨寇洪贵等,纠结了闽贼42人,杀人越货。之后,他们打算前往日本去销赃,没想到其恶事做尽,恶贯满盈,本来眼见得就要到日本了,一阵大风将其吹至浙江沿海的金齿门,被巡海官兵发现,经过恶斗,将其擒获。

  还有一起,是福建人严翠梧、薛三阳打算出海通倭,可是福建没什么可卖的,所需货物却需要到浙江杭州购买。在买完货品之后,他们雇佣了马应龙、洪大龙、陆叶三人的小船,诈称自己是去普陀山进香,趁夜赶到普陀山,正好赶上落潮,船只无法靠岸,恰巧被巡海的哨官陈勋发现,哪知道这个陈勋却是个贪赃枉法之辈,收了严翠梧等人给出的贿赂,便放他们走了。后来,严翠梧等人因通倭被抓,供出陈勋,被一并治罪。

  还有赵子明、周学诗通番案。周学诗赊账拿了赵子明一批绸缎,转手往吕宋等处贩卖,回来偿还赵子明的欠账。因海上遇风许愿,周学诗归来后在三茅观请道士周召南还愿酬神,引起围观,于是他通番的事情败露。赵子明被一并治罪。”

  王进贤吃惊道:“赵子明也被治罪?”他实在想不通,赵子明不过是赊了一笔货物给周学诗,虽然说他知道周学诗会拿着这批货物通番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有可能不知道啊。

  见江兰:“是啊。还有沈云凤纵仆通番案、何龙洲因夫妻吵架导致通番事败等等等。一年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家妻离子散。”

  王进贤:“像欧梓、洪贵乃是江洋大盗,杀人偿命,死有余辜。严翠梧、陈勋行贿受贿,也算不端。可是像你们和林清、周学诗这样的,老老实实做生意也算作犯罪,特别是赵子明不过是赊货与周学诗,也算犯罪,的确有点过了。”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王进贤突然心中一动:“如果允许你们海上通商,但是要缴纳税银,你们以为如何。”

  舱室里一下子突然沉默了。过了一阵,见江兰答道:“如果税银数量合适,交点钱总比丢了命好。”

  大家伙纷纷点头称是。

  王进贤望着他们,心想:见江兰说的倒也是实话。但是,对于真的实行收税通商后这些人是否会交税心中却没有什么把握。富裕如苹果公司也千方百计想着办法偷税漏税,这些人冒着杀头的危险通倭,不就是为了银子吗。海商和海贼虽然不能说有着泾渭分明的区别,但是还是有区别的。像见江兰、林清这样的只是做买卖,招揽的人才也多是技术人才,比如水手、银匠、通事,完全没有把武备作为主要着力点。欧梓和洪贵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打劫,不是买了东西到日本卖,而是抢了东西到日本卖,这是一个本质上的区别。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是,在欧洲,海贼被誉为大航海的开拓者,殖民的英雄。那么,对于中国的海贼,是否也要换个角度来看一看呢?王进贤迷茫了一阵,最终还是觉得:决不能混淆是非的观念。在文明的社会,杀人越货无论如何是不被许可的。欧洲的海盗同样是值得谴责的,哪怕他拥有私掠许可证。英王颁发私掠许可证从本质上说是一种战争行为,和二战时德军攻击英国商队没有本质区别。但是,拥有私掠许可证的船只是不许劫掠本国船只的。而欧梓等海贼却恰恰相反,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中国船队,因此其海贼行为是不可以被美化的。

  想明白这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更加令人头痛:那就是走私和交税的问题。大家没给王进贤继续思考的机会。

  管大藩:“大家还不知道吧,王大人还有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大家伙纷纷猜测“不会是锦衣卫吧!”这话一出口,吓了所有人一哆嗦。

  管大藩:“罢罢罢,量你们也猜不到。王大人还是神仙,会神仙之术。”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神仙?!

  管大藩:“王大人,来一个吧。”

  王进贤推辞不过,只好表演了一番神仙之术。

  【1】以上案例及人名皆出自王在晋的《越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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