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阮乔被硬拉着去医院做了个详细检查，阮昌明拿着x光片对着灯光仔细地看着。
“老大，医生都说了没有骨折，你别再看了。”谢逢接了阮乔从警察局出来，阮昌明听说她受伤非要再来医院做个仔细检查。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路过凯旋门，阮乔透过车窗看到大门口仍旧拉着警戒线，里面亮着惨白的灯光，再不是那个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
“凯旋门的监控视频被人为切断了，接收器也受到了干扰。我到了会所门口的时候，大门已经被人堵住了，真怕你出什么事。”谢逢想起今晚的失联，还是有些心悸。
阮乔暗自庆幸今晚能在那个黑暗的楼梯里逃过一劫。她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看到了身边那条被用作临时包扎的长丝巾，米色的绸缎点缀着浅绿色的藤蔓，带着春天的气息。
“艾姐和冯华都一窝端了，阮乔你之前的预感果然没错。”谢逢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瞥了一眼阮昌明。
阮昌明目视前方，倒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老大，今天阮乔可是立功了，要不是她找到那条暗道，可就让艾姐那一伙人跑了。”
“嗯。”
阮乔一直紧绷的神经好像突然松了一丝丝，却又不敢掉以轻心，就怕后面会接一个“但是”。
“最近你们都辛苦了，这个案子结了，好好休息休息。”
“老大，是能休假了吗？好久都没放过假啦！”谢逢突然来了精神，背挺得直直的。
“好好开车！”阮昌明敲了敲仪表盘，提醒谢逢。
“太好了，终于结束了！”谢逢长舒一口气。
是啊，结束了。阮乔手里的丝巾触感柔顺丝滑，一不留神就从手心滑落了下去，她愣愣地看着掉落的丝巾，终是没有再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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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乔受伤了，以后早功也练不了了。”吴甜“咚”地将水壶放在寝室桌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跟寝室其他人分享自己听到的最新消息。
“你怎么知道她受伤了？”寝室里孙檬檬正在阳台压腿，听见吴甜的话扶着门框问她。
“我从辅导员那儿回来，听到她给辅导员打电话请假了。”
“呵呵……她已经不练晚功了，这下又有了理由，连早功都不用出了。”孙檬檬撇着嘴扭过身去继续压腿。
“是不是’打工’受了工伤呀？”陈小蔓从上铺探出脑袋，“打工”两个字被加重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我早就说，家庭条件不好就早点去工作赚钱养家，学艺术就是烧钱，穷人就别走艺术的路了。”孙檬檬的声音从阳台传进来，屋子里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反驳她的话。
从未缺勤的阮乔，请了一周的假。
这天她起了个大早，坐着首班公交车回学校。
清晨的z大校园还有些冷清，积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唯独九思湖边的松树上还留着点点白。湖水如镜般倒映出桥上的凉亭，湖边青松矗立，雾气氤氲带着几分朦胧，一派山水画意。
阮乔看着湖边静谧的景色，还不知道z大的校园网关于她的讨论已经热闹非凡。
起因是一篇新闻报道，详细报道了警方突袭凯旋门会所一举抓获百名涉案人员，涉及贩卖毒品、敲诈勒索等多起恶性案件，维护了z市风清气正的美好环境。
文章众多配图里有一张不起眼的照片，照片主体虽是台下的观众，但在照片上方的舞台上有一只巨型高脚杯颇引人注意，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
这样的照片之所以能在z大引起的轰动原因只有一个，发帖人斩钉截铁说，照片上的女人，就是z大舞蹈系阮乔！
阮乔刚到寝室门口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在说着什么，她一推门寝室里热烈讨论的氛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寝室里的三个人正围在门口一起看着陈小蔓的手机，此刻6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阮乔。
阮乔丝毫不关心她们在聊什么，就在她路过三人身边时，孙檬檬突然把手机抬起来问阮乔：“这是你吗？”
阮乔斜睨了一眼手机屏幕，酒吧现场本就黑暗，照片更是拍的模糊，又被几经复制传递，早就看不清楚人物样貌了。她眯起眼睛，微微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帖子底下的评论在快速刷新着：
【这么模糊，求高清大图！】
【不管是不是，想看阮乔跳这个……流口水jpg】
【我是来看阮乔的……】
【没有见过阮乔本人，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怀疑jpg】
【质疑我女神姐姐，阮乔就是z大最美的！不接受反驳！】
【这周舞蹈学院有演出，有一起去看的吗？】
【舞蹈学院从来不缺美女，说到底还是看舞跳的怎么样，我看阮乔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帖子评论逐渐歪楼，颜值这种事儿各花入各眼，恐怕永远也讨论不出个结果。
阮乔只觉得无聊，提起空水壶走了出去。
孙檬檬低头看看手机里的照片，单看身形确实与阮乔有些相似，但阮乔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照片里的女子虽然面容模糊但能感受到那热烈奔放的氛围，两人气质完全不同。
再说如果真的是阮乔，她混迹于那样纸醉金迷的场所，不该毫不在意穿着打扮吧。
孙檬檬又抬头看看阮乔提着水壶的背影，她身上套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洗的泛白的蓝牛仔裤配一双运动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装了。
孙檬檬实在无法将这两个形象联系起来。在她看来阮乔的打扮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想到这里，孙檬檬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即便阮乔成天穿那些便宜的’地摊货’，却依然被大家捧为“女神”
“阮乔有那么漂亮吗？”孙檬檬看着镜子自言自语道。
吴甜觉察到孙檬檬有点不太高兴，赶紧过来安慰她：“檬檬，有些人的漂亮是你一眼看过去很惊艳，但是看久了吧也就那样。但是有的人呢，属于越看越好看！”吴甜扶着孙檬檬的肩膀冲她肯定的点点头。
“阮乔就是沾了腰细腿长的光，单看脸型你不觉得有些英气，不够秀气嘛。”陈小蔓也凑过来。
孙檬檬看着镜子里自己微笑时唇边那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阮乔再漂亮又如何，就她那样冷漠的性格，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从对男生的吸引力来看，孙檬檬自信她远比阮乔受欢迎。
“走吧～”孙檬檬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羊绒大衣，挽起吴甜和陈小蔓的胳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去上课了。
阮乔打水回来，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让她来一趟办公室。
她没多想放下水壶就直奔行政楼，
“王老师，早上好。”
“来了，身体好些了吗？”□□静是z大舞蹈系的主任，也是阮乔的班主任。
“已经好多了，肯定不会耽误系里演出的。”阮乔笑得乖巧。
“一大早把你叫过来呢，我就有话直说了，”□□静从一堆资料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阮乔，“是有人向学校举报你在酒吧做商演。”
阮乔接过来，又是那张模糊的新闻配图。
她早上看到这张照片，本是一点儿没放在心上的，对于旁人怎么看她，阮乔向来是毫不在意的。
但是传到学校领导层，那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阮乔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各种理由。
“学校不是不允许兼职，但这算什么兼职？”
□□静对阮乔爱才惜才，当初这个女孩以文化课第一的成绩进入舞蹈系，不知道多少老师替她惋惜。
“我喜欢跳舞。”女孩扬着不谙世事的笑容。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静深受感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热爱，坚持自己的选择，终将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她知道阮乔家庭条件不好，每年学校里的各项奖学金，各种补助都主动替阮乔争取，好在阮乔也争气，不管是专业课还是文化课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我给你介绍的舞蹈班代课老师你不去，原来就是要去这种地方吗？”
“王老师……”阮乔声音低下去，脑子里编出的各种理由面对□□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对不起。”
□□静也清楚凭一张模糊的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是一个身形相仿的女孩子而已，再说阮乔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可能去这种地方。
然而当阮乔说出那句“对不起”时，她真的生气了，一种怒其不争的失望袭上心头。
她看着照片里衣着暴露的女人实在无法与舞台上那个骄傲的像天鹅一样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这张照片的事情就停在我这儿，学校领导那边我去处理。但是学校里拿这事儿议论你的人可不少，这次院里的演出你就不用参加了。”
阮乔愣了一下，这次演出她认真准备了许久。
□□静从阮乔手里抽回照片，“没让你停学检讨就算好了！快到期末了你就专心准备考试，不要再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就这一张照片，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情？
阮乔拨通了谢逢的电话，想让他查一查校园网上的发帖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一放假就失联，这作风很谢逢！
从办公楼走出来，冷风迎面吹过瞬间让人红了鼻头。
阮乔停下来认真地想了想后果，再不济背一个警告处分，只要档案上不留下详细信息，倒也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阮乔觉得还是要先缓和一下与□□静的关系。
演出取消就取消吧，正好彻底给自己休个假。
陈小蔓路过学校礼堂时，瞧见门口贴着的阮乔的宣传海报，想起下课前老师宣布的更换主演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替孙檬檬开心。“既然阮乔受伤不能参加演出了，海报也该换成檬檬了。”
“我看是她在外面接商演的事儿被学校知道了才换的主演吧！”吴甜有些不屑地看着海报上的人。
孙檬檬一把扯住吴甜，小心地往旁边看了看，“你注意点儿影响，要是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班多乱呢！不都说是因为她受伤了才不能跳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就因为网上那一张照片吗？”
“是不是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吴甜扒开孙檬檬的手，懒得与她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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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新大厦
“叩，叩，叩。”一阵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陆总，”张平笑嘻嘻地闪身进来，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陆江舟撇了他一眼就将注意力收回办公桌上。
“哥，这是……”张平凑到陆江舟跟前，桌上正铺着一张地图，红笔圈出市中心。
“你不是说咱们不参与这个项目吗？”张平搞不懂陆江舟的意图。
“蛋糕送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只是分蛋糕的人不能太多。”陆江舟将金丝框的眼镜摘下，一抬眼看见张平藏在身后的牛皮纸文件袋。
“拿的什么？”
张平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拆开文件袋，将文件双手奉上，\''阮乔\''两个字赫然出现在文件封面。
“哥，这就是你让我找的’阮乔’！她就是那天在凯旋门跳舞的姑娘吧？”张平将阮乔的照片依次摆在桌面上，其中有一张不施粉黛的证件照，尤其显得女孩端庄大方气质出尘。
“她是z大舞蹈系大三的学生……”张平将阮乔的档案递给陆江舟。
“这姑娘可不简单，以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保送到z大舞蹈系，学习成绩还特别好，分数居然远超考试分数线！这样的成绩就算是不学跳舞，选什么专业不行啊，真是厉害！这是她的奖状和证书，啧啧……”张平一直觉得漂亮的女孩都没脑子，到底还是自己见识太浅，眼前这个女孩不但漂亮还聪明。
“她还是个学生……”陆江舟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她爸爸经营一家小面馆，妈妈前些年得了不知道什么病，反正已经不在了，看她家的条件可能也是没钱治病拖累了。一边上学一边还要去跳舞赚钱，不容易啊。”说到这里，张平又暗暗感叹老天爷到底还是公平的，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却是生在了穷家小户，物质的缺乏可能就是她人生最大的遗憾了吧。
“哥，这样的女孩最好办了，只要钱砸到位了什么都没问题。”
“什么？”陆江舟翻看着档案里的信息，没听清张平的话。
张平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看向陆江舟，“哥，绝对能用钱解决！没有女人能拒绝金钱堆起来的惊喜和浪漫。”张平信誓旦旦地说。
陆江舟仿佛透过那张白底证件照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合上手里的档案微微一笑，“明天去z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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