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十

　　女人天生有想窥探男人心理的习惯。余曼虽然不怎么看好牛大赖，但她还是希望他针对她能说点什么。但至始至终牛大赖都没说什么，他一直裂开嘴笑着。

　　随后他们三个小杆子还讲了一大通脏话、粗话，无外乎抬高自己，贬低异性。牛大赖今晚的表现让余曼有点失望，然而一想到已搞定了出租房的事，她又对他心存感激。

　　下班后，回到出租屋时，余曼看见女房东在院门口跟几个妇女在聊天。她想跟房东提房子的事，但又无从下口。所以只是不断地在房东面前绕来绕去，想让房东把那事交待出来。

　　经过漫长的等待，那两个来吹牛的妇女终于走了。女房东伸了一个懒腰，瞄了余曼一眼，缓缓走了过来，冲她说：“你租我的这间房子要到期了吧？”余曼没吱声，只点了点头。

　　房东说：“本来嘛，机务段有个小年轻要租我这间房子和女朋友住，出的价格比你现在的要高一倍呢。我都说好租给他了。但前几天机务段的牛师傅为了你的事来跟我说情，他说你是他的老乡。

　　一个人在外也蛮可怜的，叫我把子继续租给你。我给了他一个面子，大出血亏本，只加你五十块钱，把这间房子再租给你一年。以后我可不能再像这样做善事，我可亏死了。”

　　虽然听着这些话让余曼很不舒服，甚至有点气愤，但接下来的一年的住所终于搞定了，不用再出去找，再多花费了。相到这里，余曼跟房东说：“那我现在把后面半年的房租付了吧。”她付钱积极也是怕房东要变封。

　　随后她进屋从皮箱里拿出了一些钱，加上自己皮夹里的，数了数交到了房东手上。接着钱的房东脸上倒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付了半年房租，而且想来可以再在这个小窝赖上一年，余曼还是觉得蛮爽的。在洗涮的过程中，她很自然地就哼起了小曲。忙完睡到床上，她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觉，牛大赖那个并不帅的男人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闪现着。她觉得，牛大赖最大的不足是没有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

　　就比如：朱麻子现在可以说是个人渣，但他长得很有气势，性格冷峻，别有一番吸引女人的味道。而牛大赖比较女性化，那身材粗粗大大的，胸部确实比较凸。得此绰号，一点不冤他。

　　他的头发也留得比较长，披在脑后，从背面或侧面看过去，他倒像是哪家的家庭主妇。邱芳曾说过，她以前和一个胖子谈对象，两个人亲热时非常不爽。让人感觉好像躺在棉花坛里一般。

　　牛大赖也是个棉花坛无疑。他那张脸也显得猪头猪脑的，而且看起来又傻又憨，没事他就嘿嘿地傻笑着。看起来，他也属于大年男青年之列了。

　　他也在机务段上班，每个月收入是固定的，属于公职人员。听说他们这种人到年龄了成个家应该不难，但他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可见他也是混得比较较差的人。

　　但是前不久，朱麻子说他们在单身宿舍一人住一大间，还可以很低的价格买铁路上的福利房，这些对她这样的女孩来说，也是有些诱惑力的。嫁给他们，就等于走捷径做了城市人。只是牛大赖和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语，该怎么办呢？

　　一连多少天，余曼都为这事反得考虑斟酌着，想着利子、害子。这些日子，牛大赖也不时地来店里吃饭，两个人偶尔也不咸不淡地说着话。

　　朱麻子也有两次伙同酒肉朋友来喝酒。他倒是很健忘，就像他和她之间压根没发生一点儿事似的。朱麻子和牛大赖似乎认识，有一次，他们俩还隔着桌子相互敬了一杯酒，说了些套近乎、肉麻的酒话。

　　朱麻子更是以老大哥自居，整个是牛哄哄的样子。看见这些，余曼表面上不露声色，但内心里却觉得好笑。

　　她觉得经过一点小折腾，自己的生活又评平静了。只是时间不等人啊，未来将何去何从呢？想起来不免让人揪心。说来也怪，像牛大赖这样，周边单位的来吃饭的大龄青年们却似乎从不急着娶老婆的事，他们真淡定啊。

　　转眼间就到了初秋季节，下了几次雨。下雨时那种凉爽，有沁人心脾的效果。整个夏天，余曼就怕回到出租屋，因为店里有空调，长时间地冷气开放，以照顾食客们。出租屋的晚上热得真是难熬，所以一连多少天她都没睡好觉。所以说，一下雨，她就分外高兴。

　　第二天下午，雨过天晴了，余曼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店门外。邱芳也凑了上来，给了她一把瓜子，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不经意间，余曼感觉有一辆人力三轮车在她们店前停了下来。大概是车子链条卡住了，那个骑车的人便下来，转到车后蹲下。余曼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熟悉，她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身子往前移了些，双眼死死盯着那人看。

　　那人一直在忙着。应该是老是搞不好，他似乎很着急。邱芳看到余曼这怪异的举动及非常的面部表情，觉的有点不可思议，她也顺着余曼向前边看着。

　　邱芳看见了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的侧身。他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龄，头发呈三七开。那人捣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修复了链条。他骑上去试了一下，又从车上下来，把拖的东西放放好。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由于他和余曼以及邱芳也就十来米的距离，她们的店面又比马路的路面高一米多。所以那人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

　　那人接电话时脸扭向正对着她们俩。此时余曼张大了嘴巴，看了几眼，她却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那人电话打了三五分钟，也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骑车就走了。

　　骑了几步，他又扭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凭着直觉，邱芳已猜出那人应是余曼认识的人。保不准，他们俩之间以前还发生过缠绵绯恻的故事呢。所以她拍了一下余曼，故意变着调子说：“曼曼，刚才那个男的好像有点帅哟，你好像认识他吧？”

　　余曼一惊，她先摇了摇头，但又点了点头。

　　邱芳追问道：“那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余曼说：“老乡呗，同学呗，还能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他不来找我吗？你以前有看到他来过这里吗？”

　　邱芳撇撇嘴说：“那倒没有”。接着她们两人没再说什么，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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