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二十一

　　来到护士站的电脑旁，护士调出了他们家的用度。一看吓了余曼一跳。这几天也没搞什么治疗，竟然花了这么多钱！她跑回病床前问母亲，她没来的这两天到底治疗了些什么？母亲说：只是吊吊水，扎扎针呗；医生说如想好，还得这样搞若干天。

　　余曼说：“就搞这点东西，现在都差不多花了一万多块了！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老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被子一掀，几乎从床上跳了起了。她的这个举动，把邻床的那家吓了一跳。接着母亲又瘫了下去，眼角涌出眼泪。她说：“看来你哥没说错，我们穷人家根本不能这么耗着，我还是回去吧。”此时水也快挂完了。她从枕头底下抽出那个包了钱的布袋，递给余曼，叫她再贴点钱把帐结了。

　　余曼先前也是提倡老太不要再治疗的。但真的到了这步田地，她的心也很痛，她的眼睛也湿了。为了给母亲一些安慰，她把母亲给的布袋放回了母亲的大包里。她跟母亲说：“这些钱你带回去吧，我用卡取些钱来结帐。”说完，她便迅速地在外面的自动取款机上取了六仟多元，加上前面所交的压金，够一万多了，把医药费结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们也只能回家静观其变了。

　　把母亲送回家后再来上班，余曼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闲暇时，她就坐在门前边晒太阳边发呆。偶尔有个骑三轮车的过去，让她的心一抖，仿佛以为是俞兴旺来了。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傻得可爱，想见俞兴旺还不容易吗。上次在医院，他们俩已经互换了手机号。

　　现在只要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了他在店里，然后去见他不就成了吗？然而，俞兴旺似乎很忙，他一直都没打电话过来。余曼心想自己得争口气，第一次自己不要屈尊主动联系人家。

　　邱芳这两天也跟余曼拌了嘴。因为那天余曼把母亲办通出院的事告诉了晓琴和邱芳后，晓琴只是摇了摇头，邱芳却劈头盖脸地把她骂了一顿，骂她无人性。但后来，她却了解到邱芳这么多年来一直伸手向家里要钱，她就和邱芳干上了。因为，这次她妈住院，她也可谓是大出血，怎能教人这般说她呢？争吵中邱芳被余曼揭了短，火得不行，就不理睬她了。她们俩便都憋着气不讲话。

　　说起来也怪，牛大赖好长时间都没来这里吃饭了。还有那个老男人朱麻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来晓琴饭店吃饭的人中多了不少新面孔，他们应该是下半年才分到周边这几家大单位的新职工。

　　没事时，余曼也会盘算着自己帐户上的钱。以前有位成过家的丑大姐常告戒她：长相欠佳的女孩一定要装贤惠，要攒点钱，给自己增加点资本，不然你就真是一无是处了。另一方面，她也是比较羡慕那些奢侈消费的人。就像机务段来吃饭的那些人，吃、喝、用都可谓是大手大脚，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她当然也想过上这样的日子。

　　随后的一天下午，余曼由于身体不适，提前回去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她来到饭店时，晓琴凑到她跟前，神神秘秘地说：“曼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机务段又有人看上你了。对方的条件不错，昨天下午你不在，他托他师傅向我说明了情况。如果你同意，你们俩就正式开始当作对象来处吧。”

　　余曼想到了以前朱麻子的事。所以她没好气地说：“你别故弄玄虚了，哪有什么好事能落到我头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可别再害我了。”

　　晓琴说：“放心，他就是你那个叫什么牛大赖的老乡。他已经看上你了！他师傅是我们这是的老常客，跟我们两口子十多年的交情了，所以他叫他师傅来跟我提这事。我看你们俩蛮般配的，你也不小了，就应了吧。”

　　这让余曼猝不及防，她绝对没有想到牛大赖那貌似又老实又被动的样，这次倒是主动出击了。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也一直在思量着牛大赖。他长相不论，人品应该是不错的。和她也是一个地方的人，又在如此大的单位上班。据他说，他们要是有了结婚证就可以享受铁路上价格低廉的福利房，这多好啊。

　　相比之下，俞兴旺就是再能，也只不过是回老家农村把楼房撑起来，哪能比得上这种情况？母亲曾叫她和俞兴旺就凑合一下成一对，但这种是关乎人的终身的事，是能凑合的吗？由于经历了这么多事，余曼的脸皮也变得厚了。所以晓琴问她答应与否，以便尽快给对方回话，她就爽快地答应了。

　　牛大赖在店里出现时，已是冬天了。他穿着大衣，向众人解释说去外地参加晋级培训，去了一段时间。现培训已结束，他已升为高级工了，每个月的工资都要加点。但这段时间却害苦了余曼，她答应了和牛大赖处对象，但又见不着他人。这不坑人吗？现在好了。

　　晓琴冲牛大赖说：“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你师傅跟你通过气了吗？曼曼早就答应你了，你也不来！”

　　牛大赖忙不跌地滋着嘴，冲晓琴直点头，点得头发向前一冲一冲的。他这傻样子却让余曼比较倒胃口。再次见到牛大赖其人，她几乎颠覆了以前的想法，她现在有点舍不得俞兴旺了。

　　牛大赖确实是个能吃得开的人，他买了不少他培训所在城市的土特产，送给晓琴和余曼各一包，袋子上的标签显示那东西还蛮贵的。牛大赖连走时跟余曼说：“后天早上我们单位工会组织爬紫金山，去的人单位都管中饭。每人还发纪念品，每个职工都可以带家属去，报名截止到今天下午。我准备去，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玩玩？如果愿意，我就把你的名子也报上去。”

　　余曼有点心动，晓琴连忙顺水推舟说：“曼曼去吧，我做主让你去。一年到头你也难得出去玩，还有纪念品拿，不是蛮好的吗？我都想去玩。”余曼就答应了牛大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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