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他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顾蓓蓓发狂一般的往家赶去，开门的一瞬，让独自在家的母亲大吃一惊：“蓓蓓，你怎么回来了？”
顾蓓蓓急喘着落座，只感觉都自己的喉咙被撕扯的生疼。
“是有什么消息了？”母亲见她这般模样，起身拉着她落座，继而又心疼地说道：“你这孩子，快喝口水......”
“还没有消息。”顾蓓蓓摇摇头，接过母亲递来的水杯，却并未喝下：“妈，您知道爷爷收藏过的那只缠枝牡丹盘么？”
母亲微微一愣，继而说道：“你说的是那个青花瓷盘么？”
“就是那个瓷盘，您见过？”顾蓓蓓瞬间便激动起来。
“那应该算是你爷爷的第一个收藏吧。”母亲紧挨着顾蓓蓓坐下来，回想着往事：“我和你爸爸刚结婚的时候，就见过那个青花瓷盘，那是老人家最珍视的东西，素日里收藏的很好。听说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曾把这个瓷盘作为定情信物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也不知发生过什么，最终这瓷盘还是回到了你爷爷的手中，而他也没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顾蓓蓓虽知道爷爷宝贝这瓷盘，可一直以为许是瓷盘价值不菲的缘故，却不知道之中还隐藏着这样一个故事。
“那......东西现在......？”顾蓓蓓压抑着心中的颤抖，沉声问道。
只听得母亲长长叹了一口气：“小院被烧得乱七八糟，整理的时候的确也没见到那只瓷盘，只好先做了报失，按照被盗的财物处理。可也只能等抓到人才知道......”
母亲之后在说些什么，顾蓓蓓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如果一切真如乔伊所说，家城是为了寻这只瓷盘而来，那么，又会不会跟爷爷的事有所关联？
彻骨的寒意顿时将顾蓓蓓包围，整个人像是被浸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丝毫都动弹不得。
“蓓蓓......”母亲轻晃着女儿，急声道：“怎么了这是？”
待顾蓓蓓回过神来，才察觉到手机一直在响。慌忙接起，却听到那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顾蓓蓓小姐么？我是负责顾老先生案子的许警官，凶手抓到了......”
顾蓓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警局里走出的，警察的话还时不时在耳边回响着：“据案犯交代，他只是趁老人不备，入室行窃，并未伤人纵火，所盗物品也基本与你们报案的物品一致。案件我们还在进一步的审理中，除了现金已经挥霍之外，其余大部分的物品已经追回。只是有一只青花瓷盘，据案犯交代，已经通过古玩市场进行了转卖，我们也在追查中......”
“蓓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在一旁关切地询问，顾蓓蓓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一切真的跟家城有关，那么这就是他接近自己的目的？
是了，如叶忆姗所说，那个女人曾因为他而失去了生命，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放下？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顾蓓蓓咬紧了牙关，愤恨卷裹着血腥气息翻涌在胸口……
“妈......”顾蓓蓓拉住母亲的手：“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没办法时常回来，您要照顾好自己。至于爷爷的事，您放心，凶手一定会落网的！”
母亲抬手抚了抚顾蓓蓓的发：“妈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蓓蓓，无论如何，妈妈只希望你好好的，不要让妈妈担心你......”
“没事的，放心吧。”顾蓓蓓强作欢颜，心里却暗暗打定了主意——她绝不会轻易离开华越！
回去的路上，顾蓓蓓的电话响起，看着那熟悉的名字，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她接通了电话：“宋总，您好。”
“你在哪？”电话那端的家城微微一顿，沉声问道，显然他没有料到，顾蓓蓓会用这样疏离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请了半天假......”顾蓓蓓知道齐嬅会打点好，故而毫无犹豫地应道。
“有时间么，我们谈谈吧......”家城放低了声音，语气显得有些温柔。
顾蓓蓓握紧电话，强忍着要冲口而出的质问，缓缓说道：“宋总的事，我已经在叶忆姗那里听说了，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可谈的......”
“忆姗因为她姐姐的离世，一直记恨着我。”家城语气低沉：“我不知道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但那绝不是全部......”
“既然如此，那我听你说全部，晚上八点，店里见吧。”说罢，顾蓓蓓便挂了电话。她不敢再说下去，生怕再多一句，她都会忍不住歇斯底里。
摁掉家城的电话，顾蓓蓓打给了齐嬅：“乔伊的电话，你有吧？”
齐嬅闻听顿时心生警觉：“蓓蓓，你该不会是信了他说的话吧。你想想现在华越和灵凯是什么样的状况？他要是故意把脏水泼在宋家城的身上呢？说起来这件事，我反而更疑心他些。”
“不管是事实还是栽赃，总要想办法弄个明白不是么？”顾蓓蓓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景物，一瞬间，内心竟静得可怕。她知道质问、怒火全都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如果家城真的拖不了干系，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允华路的时光清吧。歌手抱着吉他淡淡唱着一支慵懒的曲。
顾蓓蓓抬手看了看表，离跟家城约定的时间尚早，她决定先见见乔伊。
乔伊走进店中的时候，便看见顾蓓蓓独自坐在窗边发呆。他兀自一笑，便迎上前去：“等很久了？”
“还好。”顾蓓蓓对乔伊这样熟络的态度很不习惯，她只是看了乔伊一眼，又淡淡瞥过视线。
“分明是顾小姐约我来的，怎么你倒是一脸的不乐意？”乔伊说着，缓缓落座。
“宋家城在找那件东西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顾蓓蓓开门见山的问道。
乔伊收敛了笑意，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顾小姐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这么单刀直入。”乔伊招招手，点了两杯咖啡，便看向顾蓓蓓道：“叶忆姗......你不会不认识吧......”
听到叶忆姗的名字，顾蓓蓓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乔伊似是看穿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我跟叶忆姗也算有些交情，当初她拿着照片来问我。没几句就被我套出是宋家城在找这样东西......”
服务生端来咖啡，乔伊微微一顿，待服务生离开，他用小勺轻轻搅拌着咖啡道：“我猜你也看得出来，叶忆姗对宋家城的过度占有欲。她想用姐姐叶姗的死将宋家城牢牢掌握在手中。”
乔伊搁下手中的小勺，身子微微前倾，看向顾蓓蓓道：“你最好离叶忆姗远一些。至于宋家城，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顾蓓蓓冷冷一笑：“所以你告诉我这些的理由是什么？”
“离开华越......”乔伊神情郑重：“离宋家城越远越好......”
“当啷”一声脆响，顾蓓蓓将杯子放下：“抱歉。乔先生，我无意卷入你们之间的争斗，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
说罢，顾蓓蓓便起身：“恕不奉陪。”
“提防叶忆姗，为了宋家城，她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乔伊并没有挽留顾蓓蓓，而是在她经过自己身侧的时候，冷着一张脸，沉沉说道。
和乔伊的约谈，不但没有让顾蓓蓓解开心中的疑团，反而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如果乔伊只是单纯为了利用她达到扰乱宋家城的目的，未免显得有些天真幼稚。以她的判断，既然乔伊与叶忆姗颇有交情，想来对宋家城这个劲敌也该是了如指掌。那么她顾蓓蓓在宋家城那里是否有一席之地，乔伊不会不明白，又怎么会傻到来鼓动她？
相反，乔伊的言语之中，似乎是站在顾蓓蓓这边，对她的关切甚多。这让原本已经分清楚他和王励两人全然不同的顾蓓蓓，又有些糊涂了......
约定的时间，家城准时抵达。在他走进店里的那一刻，随着秋末凛冽的寒风，顾蓓蓓猛然想起的，却是乔伊的那句：宋家城，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顾蓓蓓不免在心里暗自嘲笑着自己：选择？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选择？
“坐吧……”顾蓓蓓在店门上挂了“停止营业”的小木牌，便走到家城对面落座。
“还记得在你店里看过的那部电影么？”家城开口问道。
顾蓓蓓点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家城要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应道：“记得，是碧海蓝天。”
“那时候我说，我很喜欢潜水……”家城缓缓说着，随即抬起眼帘注视着顾蓓蓓：“叶姗是为了救我才出的事……我们一起潜水，但中途我的脚抽筋了，叶姗拼尽全力将我带到了近海，可她……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顾蓓蓓惊讶地看着家城，便听得他继续说道：“宋叶两家是世交，我和叶姗算是青梅竹马，她是我唯一的爱人，更何况，她用自己的生命交换我活下去的机会。所以，即便她离去，我还是带着那枚订婚戒指。在我心里，她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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