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画
这些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对于赤羽而言都不重要，他只在意父母是否安好。
父亲一定是悄悄脱离了组织，他这么厉害，一定还安然无恙地活着吧？
母亲绝不会自断死路，在大火升起时，她一定躲在地板下的暗道，那具焦尸怎么可能是美丽的母亲？
所以，他们一定都只是躲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活得很好。
赤羽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坐在床沿，月光透过窗帘，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
虚掩着的门被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进来，坐在他旁边，两人相隔一拳距离。
“怎么，睡不着？”雨宫泽城神色很淡，没有往日的神采。
”嗯，你不也是。”赤羽只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仿佛要把墙盯个洞出来。
雨宫泽城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幅画被烧毁了，我找人复刻过，但都不行，抱歉。”
“哥，你做的已经很多了。”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被大火烧毁后，雨宫泽城凭着记忆复刻的，好在家里的桌子，地毯，窗帘都不是什么从大师那订做的限量版，不难找到同样的，但也一定废了不少心思。
而墙上挂着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师给父母绘画的婚照，世间仅此一幅，因为工作性质，也没有特意备份。
雨宫泽城凭着记忆去找过很多著名绘画大师，画出来的成品几乎和原作一摸一样，但还是不够满意。
他甚至自学画画，用画笔勾勒出父母的一颦一笑，还是少了几分神韵，他实在不想挂出来，所以只好让这面墙空着。
兄弟俩沉默地盯着那面空墙，背挺得笔直。
家人之间的默契不同于朋友之间，后者是朝夕相伴，而前者，是源自血脉中的烙印。
两人不发一言，但彼时，都知道各自内心所想。
“我想他们。”赤羽轻声道。
“我也想。”
又沉默了许久。
“板栗的事，我很抱歉。”雨宫泽城突然道。
“寿终正寝，很好了。”赤羽垂着眸。
在他去赤羽家之前，把板栗托付给了兄长。刺猬的寿命一般只有四到五年，板栗活了六年，还有什么不满呢？
“不止这个意思，板栗她，生崽了。”雨宫泽城笑了起来。
“真的吗？”赤羽激动道。
“我把他们带过来了，还在车上。”
“那个……”赤羽有些迷了。
要知道兄长可是非常洁癖的，而刺猬这个生物是真的很会拉屎，兄长居然把他们放到车上？
“没事，好了，小孩子要长身体，快去睡觉，我明天再把他们三个介绍给你。”雨宫泽城起身，拍了拍他的背。
“三，三个吗？！好，我再呆一/亿会。”
雨宫泽城走出房间，掩上门，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浑水有我淌就够了，你何必呢？像父亲和叔父那样不好吗？
真相我会查明，在此之前，得先和那些卧底打好关系，之后就能动用他们的力量，就比如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我起夜，你在这做什么？数星星？”雨宫泽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平台台阶上“晒”月亮的绿川存上。
小公安，看到了吧？说是起夜，但我正鬼鬼祟祟地从反方向过来，很可疑吧？所以刚才那里一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快去看看，别搁着数星星了。
“睡不着，在这坐坐。”绿川存上无奈地笑笑，两人互不揭穿。
雨宫泽城很快离开，绿川存上看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安室透搜查完院子走来，“没有监控，房间隔音也好得离谱。”
“刚才君度从那里出来，故意说是起来上厕所，去看看吧。”在他心里，雨宫泽城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既然他想让我们去看看，那当然得看看。”安室透理所当然道。
“我去看吧，你把风。”绿川存上起身。
“好。”安室透在绿川存上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
如果周围有其它地方的话，他绝对不坐这儿。
趴草丛，上屋顶，站拐角，都显得太鬼鬼祟祟，一旦被别人看见，一句解释都还没说出口就没了，还不如直接光明正大地坐这，至少还能发表遗……啊呸，胡思乱想什么？
不过这么大屋子竟然没有视野好又特别隐蔽的地方，太不正常了。
绿川存上打开门，整个房间空无一人。他走到阳台，抬头看向屋顶，赤羽盘腿坐在那儿。
“快下来，小心着凉。”绿川存上下意识道。
赤羽坐在那不动。绿川存上踩上去栏杆，手一撑，轻松爬上去，见状，赤羽才往旁边挪了挪，腾了点位置给他。
“你怎么了？”绿川存上坐下后疑惑地问。
他见过很多赤羽很多不同的表情。
吓唬他们时的冷笑，恶作剧得逞的俏皮，介绍“水无弹”和“knight”时的得意洋洋，对待下属和动物们的温和，关切，对待目标的冷漠，残忍。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赤羽这样的神情。
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无尽的悲哀。
“这里是我家。”赤羽轻声道，为了说出这句话好似废了很大力气。
绿川存上心里咯噔一声，他就说他刚才的神情怎么这么熟悉，这样的神情也曾出现在他脸上。
原来……他也是吗？
所以才加入了组织？
如果没有加入，那他是不是也能像正常的小孩一样能在学校里读书，放学了开心地和同学说说笑笑，一起走回家，回到家打开门，迎接他的是母亲做的可口的饭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享用晚餐。
这就是绿川存上也就是诸伏景光小时候在长野时的生活。
如果那一天有里能被治好，那一天外守一就不会来到他家，那一天父母就不会死了。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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