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房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楚亦潇如森魅的黑眸犹如芒刺般射向房内的人，他不露一丝波痕的脸庞让房内的人都屏息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霓儿躺在床榻上，大气不敢出一声，顾大夫巍巍颤颤地迎向王爷那仿佛要杀人的视线，喏喏地告知：“王爷，霓夫人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母子均安好。”
“……”楚亦潇终于将视线挪到霓儿的小腹上，灼伤人的眸光在上面逗留，心思复杂难解，那里真的有着一个跟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吗？为什么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着深沉的挫败感。
另一波疑问更加让他不解，他明明没有让霓儿受孕，为什么她却会有他的孩子，到底哪里出错了？
“呵呵呵……霓夫人真是好福气。王爷，既然霓夫人不小心有了身孕，那证明是天意啊，连楚家的祖上都在保佑着霓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王爷不高兴吗？”石管家出言打破这一片沉默，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浑然不觉楚亦潇的复杂心思。
不小心？楚家祖上保佑？
忽然，隐隐约约有什么闪过脑海，楚亦潇黑眸一亮，想起拜祭那晚他的异常，他凝下剑眉，一丝了然乍现心头，他的目光隐忍着怒气扫向石管家，冷淡地道：“石叔认为本王应该高兴吗？”
“当……然……”石管家心一惊，为王爷透视一般的注视感到有些慌，他当下明了王爷已经知道了自己设计的事情，他感到有些内疚，但是却依然挺胸接受任何的喝责，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王爷好，就算王爷要定他的欺瞒犯上之罪，他也认了。
闻言，楚亦潇的眸光荡起压抑的冷冽，他暗暗收拳，石叔承认了，那晚就是石叔的酒有问题，石叔设计他！他感到狂怒，却不能爆发，石叔是他的恩人，是他的长辈，而且……石叔这么做的一切缘由只因他不小心喜欢上了寒雪，一切只因他对一个不该之人动了心。
为什么怀孕的人不是寒雪……
当这一念头无意识地掠过脑海之时，他惊呆了，灿黑的瞳眸染上点点呆然，他沉重地敛下黑亮长翘的黒睫，掩饰自己的烦闷。
窒息灼烧着他的心房，他只觉整颗心骤沉，压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辗转着视线来到霓儿那被层层衣裳隔绝的肚皮上，那里有着他的骨肉，一个无辜的孩子，让他措手不及的孩子。
长长地闭了眼，直到心头的纷乱不甘沉淀，他话出冷飕飕：“霓儿，你好好休息，本王以后再来看你。顾大夫，从今天起，你要随时打点霓夫人的一切，不许有任何差错！”
说完，他便像逃也似的冲出霓儿的厢房，他的不幸让他成为一个孤儿，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很小心不让他的女人怀孕，他习惯孤独，习惯无亲无情无爱，他只爱沙场，生，搏于沙场，死，魂归沙场，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那些牵牵绊绊。
霓儿未经他的同意就怀上他的孩子，本应自行堕胎，但是……那是石叔让她怀上的，他竟然不知道该拿霓儿的孩子怎么办？是的，他一点都感觉不到那是他的孩子，甚至充满抗拒，他不要孩子。
可是你刚才希望寒雪怀孕！
心头蓦然响起小小的声音，即刻反驳他抵抗的心理。他狠狠地一拳捶向回廊里的一根大柱，接着两拳，三拳，四拳……
直到手背血迹斑驳，也不能纾解他内心奔腾的爱恨……
风越吹越大，咆哮着似乎要掀翻楚王府那琉璃砌切的屋顶，晚间的乌云走向不定，四处涌动。
静谧的书楼里，传出一声声的闷吼……
“石叔，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不经本王的同意就插手本王的私事，太过分了！”
最终，坐在书桌后的楚亦潇压抑不住满腔的不甘，朝着跪在地面上低头不语的石管家吼出自己的怨责。
石管家跪地而拜，说得冠冕堂皇：“王爷，老奴这也是为了楚家，为了王爷着想啊，王爷年纪不小了，举目瀚国的皇亲国戚王孙贵族，哪个到了王爷这般年纪不都已经儿女成群了，老奴是为了王爷的名声紧张啊，王爷都不知道外人怎么传……”
“够了，石叔，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蜚短流长了，本王不记得石叔是个拘泥世俗眼光的人！”楚亦潇冷冷地打断石管家的自编自导，神态已经稍显怒意。
知道王爷已经濒临发怒的边缘，石管家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豁出去地直直看着王爷，固执地表明：“没错，老奴是有私心，霓夫人跟雪妃，老奴更加希望霓夫人怀王爷的孩子，但是，老奴问心无愧，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好！”
石叔果真是这般想的！
楚亦潇倍感沉重无力地靠上椅背，疲惫地闭上眼睛，听着石管家那再“合理不过”的想法，他忽然想笑，想要放声仰天大笑，而他，也真的笑了。
“哈哈哈……”
那笑声，浑厚而张狂，充塞在书楼的每个角落，荡起一波波的回音，响入耳中，却有一种悲哀的无奈。
石管家暗惊，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王爷会如此失礼地大笑，这不符合王爷的身份地位，更加不符合王爷的冷漠，那笑声，让他感到心中忐忑起来。
“王爷，你……”
楚亦潇闭了嘴，他幽森的眸光如鬼魅般阴戾，直要射穿石管家的身体，让石管家感到一股寒气自脚底窜起，不由地机泠泠打个寒战。
蓦地，楚亦潇开口了，嗓音无情寒肆直穿透石管家的耳膜：“石叔，你一直以来做什么事都说为了我好，但是……你却从来不知道什么事是真正对本王好的……”
夹杂着怨气的指责如银剑破空直逼石管家的心门，他的心微微一痛，脸色哀然地看着楚亦潇，想不到王爷居然会对自己露出这样怨怼的眼神，他灰暗的唇有些抖动：“老奴不……不知道……吗？”
他错了吗？难道他为了纠正王爷脱轨的行为，背离的情心，真的错了吗？他只不过是要让楚家列祖列宗不含恨九泉，这样的做法也错了吗！
他不甘心，也痛心，王爷长大了，却越来越不懂事了……
撇开视线，楚亦潇看向幽暗的窗外，他终是不忍看到石叔脸上那伤心失落的表情，毕竟是陪伴他长大的，带着他闯出一片辉煌的长辈啊。
“石叔，你出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王爷……”石管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来劝服王爷，然而……
“出去！”楚亦潇说得斩钉截铁，神色也决然。
见状，石管家只得无奈地退了下去，也罢，就让王爷想想吧，说不定王爷会想通的，只有骨肉亲情才能转移王爷对梅寒雪越来越控制不了的迷恋。
清风落，飘雪转，月华轻罩，天上人间一片寒芒。
“雪妃，现在王府里都在喜传霓夫人有喜一事，雪妃你也要加把劲啊，霓夫人虽然已经占了先机，可是雪妃你不能落人后，不然就真的要被霓夫人给比到最低处了。”夹杂着隐忧的苍苍嗓音自金嬷嬷的口中唠叨而出。
寒雪放下梳子，漫不经心地以指缠绕着自己的发丝，黑色的水眸如夜空的繁星，幽深，绽灿。她轻轻摇头，嗓音细软却异常坚定：“我不想要怀有王爷的孩子。”
金嬷嬷手中的丝绢滑落地面，她呆了一下，才转过脑筋，随即惊问：“啊？雪妃为什么不要王爷的孩子？雪妃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不能因为赌气王爷先让霓夫人怀了孕就跟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
缓缓叹出轻气，寒雪转眸落在铜镜里，凝望着自己模糊的射影，她的焦距越过里面的每一处照影，半启朱唇，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浮现，很淡很淡，淡得凄凉：“金嬷嬷，你不会懂……我并非不想成为王爷的孩子的娘，我只是不想成为其中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明那种感觉，也许曾经的我会要，但是，感情……似乎让人变得自私……”
铜镜里，映出金嬷嬷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寒雪吟然低眸，淡然轻语：“不完整的……我不要！”
仔细地看进雪妃散发出荏弱的水眸里，那薄薄的一层氤氲，轻点易碎，那抹空荡荡恍然的眸光，让金嬷嬷感到心有点酸，她轻轻捋了捋寒雪的柔发，叹气道：“雪妃，也许老婆子我不太懂你的心思，但是无论雪妃作何想法，记得老婆子是站在雪妃一边的，雪妃不想要王爷的子嗣那就不要吧。”
轻轻一震，寒雪望了金嬷嬷一眼，眸光中夹杂着依赖的水光，她放纵自己半依靠向金嬷嬷的怀里，闷声轻喃：“是啊，我不要，关于王爷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兀自失神的两人，没有发现隔不远处伫立着一个英挺的身影。
楚亦潇手握拳头，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个箭步窜到梳妆台前，一把扯过寒雪，冷怒的声音随之而降：“本王不许你有那种念头，你竟然敢说不要本王的孩子……你竟敢！”
突然被人拉扯起来，寒雪愕然受惊：“啊……王爷，放手……”
手腕被他掐握得生疼，寒雪本能地伸出另一手去掰开他有力的手指，皎白的肌肤与古铜色的手背形成强烈的对比，指与指纠结。
楚亦潇恼怒地紧盯着她，听不到她喊疼，一心只想发泄心头的抽痛：“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要本王的孩子……我告诉你，不管你想不想，本王就是要你怀我的孩子，而且不止一个！”
说着，他把一带，顺着力道甩到床褥上，随之覆上去，紧紧压住她，不让她挣扎动弹，黑眸紧逼着她，眼底满是受伤。
“啊……王爷，你快放开雪妃呀，王爷会伤到雪妃的。”
金嬷嬷这才从惊吓之中反应过来，看到雪妃被震怒的王爷压到床上，她立即知道王爷想要做什么，满脸惊慌地走过去，惊慌失措地规劝着，想要伸手去拉开王爷却又不敢冒犯，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滚出去！”楚亦潇猛然扬脸面向金嬷嬷，幽暗的黑眸仿佛要将她吞掉一般。
“我我我……可是雪妃……”金嬷嬷怕不成语，被楚亦潇一瞪，差点连魂都吓跑了。
寒雪冷静地看着楚亦潇狂乱的脸色，他身上灼烫的气息炙热了她的身子，暧昧的狂野让她轻颤，她暗暗吸气，转眸向金嬷嬷，稳了稳嗓调：“金嬷嬷，你先出去吧。”
左右摇摆了片刻，金嬷嬷愣是怕极了楚亦潇如幽灵一般阴冷的瞪视，只好朝寒雪投去一个担忧的目光，看雪妃镇定的模样应该没事吧？她暗忖，然后巍颤颤着脚步离开。
“哧，看来你的命令比本王还要具备效力了，本王是不是该对你另眼相看了，恩？”楚亦潇嘲弄地凝眸看她。
因为方才的大动作，她身上的睡袍被扯开了些许，露出粉嫩的香肩，垂落的三千青丝飘散在洁白的被褥上，形成一个媚惑的弧度，淡淡的香味不断袭来，他的黑眸更加幽暗几分，目光落在她半启的桃唇上，他只觉呼吸一紧，冲动地覆上去……
“唔……”寒雪被他突而其来的吻给封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他辗转啃咬着她的唇瓣，勾缠着她的舌尖，强势压下她所有的挣扎推拒，坚定地吻着她。
“放……放开……”
“不放！你不要本王的孩子是吗？本王就偏要你生，生一打！”楚亦潇稍稍离开她的唇，暗波汹涌地凝住她娇美的脸。
冷酷地宣布完，他一手扯住她的衣襟，想要撕裂。
寒雪慌忙伸手抓住他的手，眸光含讽地看向他，口吻有点冲：“你就只会使用蛮力吗？”
随之，她话锋一变，柔语轻嘲：“不过王爷强迫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闻言，楚亦潇静静地注视着她倔强的脸，那双星眸里的暗讽，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僵着身子，眼底掠过复杂的波涛，他以薄唇轻点她的脸颊，然后俯下身，让脸庞深深埋进她的颈项里，让她的发丝抚慰他绷痛了的轮廓。
许久，没有再动作……
寒雪屏息着，压住身上的沉重让她呼吸有点困难，他的心跳清晰地传到她的感觉神经上，触动了浑身的细胞，她感到难堪的燥热。
静默，在帐幔里弥散开来，丝丝缕缕的呼吸，缠绕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顺便拉起她，温柔地为她整理睡袍，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点暧昧，他才轻轻将她勾入怀中：“不要说话，静静让本王抱一下，一下下就好。”
嗓音低回，弥漫着深沉的落寞，在静寂的夜色中缭绕，带着让人不忍的无奈。
寒雪敛眉静默，脑海中自觉地回荡着他听似无力的嗓音，她的思绪成空，无法思考……
蓦地，他没有交代一声便抱起她走出室外，着实让她惊了一下：“王爷，你要带寒雪去哪里？寒雪可以自己走。”
“嘘……不要说话，你看，今晚的月色很美。”
在庭院花前，他将她放了下来，依然紧搂着她的纤腰，将她嵌在怀里，抬手示意她看那轮淡皎清灵的明月，挂在黑夜天壁上，别有一番情怀。
柔哑的嗓音萦散在耳畔，她愣愣地看着他脸上那抹溺人的温柔，脑子开始混乱，她想要逃开他如此灼热柔情的注视，忍不住再次说话，有点躲避：“王爷，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他轻抚着她透白的脸颊，指尖眷恋地滑到她柔嫩的颈项，强势却不乏柔情：“本王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说话……乖乖听话，就这一回，安静地陪本王赏月，恩？”
寒雪望向那轮清月，怔然不语，她忽然想起，他们不曾这样靠近地看着同一轮明月。她的心思被捣乱了，为他柔柔的嗓音，为他专注温和的眼眸……
月亮暗移，银光柔泻，宛如一层薄纱轻轻笼罩住相依的两人，在地面拖了长长的黑影，不分彼此。
“记得小时候，我贪玩不肯睡觉的时候，我娘就会抱着我，给我讲月亮的故事，那是一个很美的故事对不对？”
他忽然说话了，幽幽沉沉，像吹眠曲荡进她的心田，她讶异地转眸向他，捕捉到他俊脸上一瞬间掠过的羞赧，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她必须要不住提醒自己，才没有沉入他那湾如幽潭般的黑眸。
她不介意倾听他说话，更加愿意为他分忧解劳，但是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有寂寞的嫦娥？”
突兀地，他喃喃说出让她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的话语。看着他专注地看着月亮的眼眸，那么幽远，那么伤感，那里，隐隐约约散发着一种叫做怀念的暗光，她似乎能够触碰到他此刻的心情，一种念亲，一种怀旧，一种孤单……
瀚宫大门，高墙坚筑，两个雕琢得栩栩如生的雪狮通体雪莹，赫赫生威落座于高墙顶上，在雪天狂风之中巍然屹立，隐隐约约透射着逼人的寒光。
顺着一排排站岗的侍卫，红色的厚毯一路通到各处，嫣艳的红光在雪莹之中折射发光。
雪阳宫内，庭院清净，梅花恣意绽放，梅香淡淡飘洒，此为华阳公主的寝宫住所。
寒气袭人，飞雪飘零。
华阳公主趴窝在躺椅上，背上盖着一张厚厚绒绒的紫色狐裘，宽大的狐裘将她整个覆盖住，只露出一张粉红娇艳的脸，为她隔去了空气中的寒流。
炭炉生香，迷雾袅袅，华阳公主敛眸迷离，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随口唤道：“来人，给本宫端上一盅酿梅子。”
没有人回应，华阳公主不由地凝了眉，不悦地抬首看向宫女站立的方向，却看到太后正不悦地站在那看着自己，她一骨碌爬起来，胡乱地抹了抹稍微凌乱的发丝，同时奔跑过去，一把拉住太后的臂弯，撒娇：“母后，你来怎么也不出声？吓了华阳一跳呢。”
太后懒懒地睨了华阳公主一眼，慢条斯理地走进内室，随意找个位置，便端庄地坐下，顺道拉着华阳公主坐在旁边，然后板了脸，语气有点严肃：“华阳，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形象如此随意，要知道，你可不是一般身份，你是瀚国的公主，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你看你，头发一团乱，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成何体统！”
华阳公主暗暗叹口气，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回答：“母后教训得是，华阳以后会注意的，不会让皇族丢了脸。”
太后细细地端详着女儿，眉心轻蹙：“华阳，你从楚王府回来后就一直恹恹的，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楚王爷给你气受了？”
说到最后，太后祥和的神态之间有点激动，打量华阳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仿佛在探视着什么？
“没没没，潇哥哥对华阳好得不得了，哪里会给华阳气受，母后千万不要误会潇哥哥了。”
看到太后凝起的神色，华阳公主急了，双手猛烈摇晃着，嘴里更是喋喋不休地澄清。
看着女儿着急的模样，太后了然轻笑，她拉过华阳公主的手，安慰地拍了拍，然后慈爱地试探：“既然楚王爷对你这么好，那你为什么回来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在烦恼指婚的事？”
闻言，华阳公主着实愣住了，她的脸颊瞬间薄红，小女儿娇态毕现，但是很快地，她便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黯然却坚定地推翻道：“当然不是，人家只是刚刚回来，一时还不适应，觉得有点无聊而已。”
太后岂会没有注意到女儿脸上那瞬间变幻的神色，她没有点破女儿的言不由衷，只是柔声附和：“好好，既然没有烦恼，那就快梳妆整理，太皇太后今天回宫，现在文武百官都在前殿接驾，你也要去。”
“啊？华阳也要去啊？”
华阳公主不情不愿的言语脱口而出，脸更是垮了下来。
“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记住，以后这种大不敬的话语不许再说，不然休怪母后罚你，现在马上去梳妆！”
太后的语言严厉了起来，眼眸有点恼又带点忧色地看着女儿，华阳这直来直去的性子迟早要闯祸，想到太皇太后，她不禁更加严肃了。
小心地瞄了瞄母后的脸色，华阳公主暗暗吐了吐舌头，然后快速跑去梳妆，不敢再作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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