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府
众人在诡异的氛围下呆了几日。
安乐这些个小丫鬟们也在前院的一个柴房中找到了，徐舟行也罚了柳思明一个月的月俸以示惩戒。
今日，明心苑门前停了几抬礼箱，打头的是坐在马上的高文彦，他翻身下马，亲自敲了敲这扇徐府的侧门。
柳思明从里面将门打开，只见高文彦和他身后一众箱子，问道：“高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这是奉母亲之命来接我高家表小姐回府的。”
“高少爷莫不是睡魔怔了，我们明心苑哪里来的你们高家表小姐？”
“我不想同你在这里废话，令宜呢？他今日在家吧？”高文彦一把推开柳思明，招呼身后的下人将礼箱抬进明心苑，而自己则抬步走向徐舟行的书房。
自从江黎来了明心苑之后，徐舟行书房关门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这几日更是干脆连门都不关了，所以江黎每一次去厨房拿完东西回来都能和屋内的徐舟行打个照面。
这迷人又尴尬的氛围。
“令宜，我来接那个苗娃娃回家！”
徐舟行听后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高文彦进门他也没抬头瞧对方一眼，只低着头研究清芳道长给赠与他的心经，说道“她就在厨房，你自己找她去吧！”
高文彦听后也并没有马上起身去找她的意思，只得认命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问道：“你这些天身体好些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徐舟行这才舍得将分给书籍的目光抽了丝出来分给老友。
“宫宴那日你不是喝多了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作为好友关心一下你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那个苗娃娃的热情。”
徐舟行想起那夜的遭遇，脸上是又红又绿，可他不愿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那天他醉酒的任何消息，于是语气中便生了些愠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高文彦就知道自己这七寸是拿捏对了，从小徐舟行的女人缘便比他好，可是这傻子偏偏不近女色，他们高家的女人从前一个高淑雯是这样，如今连新得的便宜表妹也是如此。
打趣够了，便说起了今日他来找徐舟行的目的：“令宜，今日你姨父递了一份题本上去，你可知道这事儿？”
“知道！”
“哦？那你怎么看？”
听到此处，徐舟行皱眉瞧了眼房门，高文彦见状叹了口气起身去关上房门，他这辈子干得活里有八成是替徐舟行干的。
“你今日这番是以什么身份问的？令宜多年好友还是太子党羽？”
“令宜，你何苦执着于四皇子，就算他母妃怎么得恩宠，他也不是嫡子，眼下皇后尚在，太子也并无逾矩，这天下没有道理不传给太子。”
“我并非执着于四皇子，而是执着于大盛江山。到是你，又何必执着于太子？”
这俩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江黎端了盘荷花酥从厨房出来，看见这满院子的箱子正奇怪，恰逢柳思明正清点完东西，转过身来。
她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高少爷说是来接高家表小姐回府。”
“高少爷？高文彦？”
柳思明点了点头，江黎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同毫不知情的柳思明说道：“我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高家表小姐，我姨母就是他老妈。”
“这么说，你是那天在宫中与你姨母相认了？”
“对啊！”江黎想起那日差点害得自己姨母殿前失仪，现下都还觉得胆战心惊。
那日一阵风波后，皇后娘娘虽因这段插曲显得不甚喜悦，但高家毕竟是太子妃母族，说白了他们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也不好在这些小事情上失了和气，只是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江黎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们一番宴饮过后，前殿尚未结束，皇后娘娘便让大家先去皇家御花园逛一逛，顺便联络联络各家感情。
江黎那日想上前去找高夫人，可是一波又一波的人上前与她们攀谈，自己根本找不到机会与她单独说话。
最后还是对方主动找到自己：“听说刚刚在前殿陛下亲封你为思南乡主？”
“是哩！”
就这一口乡音让高夫人确定了她是自己的侄女，高夫人笑着问道：“你父亲眼下身体还好吗？”
到底是已经在盛京生活多年的人了，高夫人已经是一口非常标准的盛京官话了，江黎竟然从中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若不是自己确定圣蛊就在她体内活动，恐怕也不敢相信眼前人居然是从苗疆走出来的苗女。
江黎思索一阵之后答道：“我阿爸阿妈都很好，就是我阿爸偶尔会在我面前念叨您哩！”
一番寒暄叙旧过后，俩人才切入正题。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小，你阿爸也忍心让你这么快成为灵钧之体？”
“是我求好久，他才愿意让我练的。”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前几日在梁府你见到淑雯了吧？”她指向跟在太子妃面前玩闹的高淑雯，说：“她是我将近四十才生下来的。我已是二十过五才练成的灵钧之体尚且如此，你应该还未满十八吧，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为心爱之人生儿育女，你可想清楚了？”
“我叫你一声姨母可以吧？我马上要满十七了，我是无意中听阿爸说若能在十八之前练成灵钧之体，就可以和神灵沟通，眼下我有一件事情特别想问问神灵，所以才这么着急。”
“什么事情啊？莫不是问姻缘？淑雯前几日回来便到处嚷嚷着说遇到一个苗疆妖女同她抢那位探花郎，眼下同太子妃怕也是在说这个事情呢，真是给她惯坏了。”高夫人这番话，明面上是数落自家闺女，可话里话外也有些敲打江黎的意思。
江黎不是不明白，而是不在乎。
眼下只要能将圣蛊从她体内引入自己体内，能完成灵钧之体，高淑雯就算这期间内把徐舟行搞到手，成功地嫁给对方，她也不会多加干涉。
江黎只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给柳思明听，待两人在外面说完，徐舟行的书房门也打开了，高文彦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停在江黎面前，说道：“苗娃娃，没想到你居然是我表妹？”
“怎么？你有什么不服气的？”江黎看不惯他这副傲慢的模样，也不惯着他这副傲慢的模样。
她这样看下来，唯一的感觉就是高家的人脑子都有病，高文彦傲慢，高淑雯无礼，而那位太子妃似乎十分冷情。
高文彦也领教过这苗娃娃的嘴，如今对方更是成了自己的表妹，他就更不能同她多做计较了。
“我听令宜说上次是你御蛊找到的汇春楼里那位失踪的姑娘？”
“是哦！”
“那你能答应帮为兄处理一件事情吗？”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连事情都还没有说就让别人答应，你家里人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世的？”
高文彦没想到自己被一个丫头片子给堵得哑口无言，他在家里就讨厌自己大姐姐冰冷情寡，更讨厌高淑雯咋咋呼呼。眼下这个表妹他感觉更糟，在她的映衬下，高淑雯起码还算听话。
但他想起濮雪哭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头疼，所以就算被怼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谁让他之前已经答应她了。
可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高文彦心中坚守的道。
“汇春阁的濮雪姑娘她弟弟走失多年，听说你找到了李香香，便想着能不能帮她寻一下她弟弟。”
“走失了多少年了？”
“大概有十五年了吧！走失时才丁点大。”高文彦边比划边说道。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在不在盛京恐怕她都不晓得吧？去哪里给你们找人？”
“你不是本事大得很吗？”
“谁说的？我只会一些皮毛和吓唬人的手段，谁跟你打的包票你去找谁去。”江黎说话间，眼色尽数往徐舟行书房的方向瞟去。
高文彦瞧着江黎不是很愿意帮忙，于是开口：“别瞧了，他今日去也得去，不去我也得绑着他去，你不就是想看他的态度嘛？你瞧好了！”
房内的徐舟行原本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还有丝愉悦，甚至微提起的嘴角都已经泄露了他的好心情，可听完高文彦的这句他是半点也笑不出来了。
此时高文彦已经撸起袖子，杀气腾腾地进到书房。
“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怎么样？今日是我绑你去，还是你自己乖乖起身跟我去？”
至于高夫人遣来接所谓的表小姐的人通通被高文彦打发回去了。
美其名曰：要带远道而来的表小姐去见识见识盛京的繁华，好替她这位姨母尽尽地主之谊。
他这番话被如实地禀报给了高夫人。
对方听后攥紧了袖口，心道：他高文彦夜里能去哪里尽地主之谊，左不过就是城南的汇春阁或者城东的临芳苑，这混账东西！
当一行人再一次来到汇春阁门前，老鸨正站在大堂招呼客人，余光瞥见几人站在门口，以为又是来砸场子的，吓得转身就往二楼走去。
还是江黎眼疾手快地攀上老鸨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老姨，好久不见！”
那老鸨见躲不过去只能转过身来，堆起满脸笑意说道：“老奴眼拙，竟然没看见几位贵人。”
“别说废话，去叫雪儿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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