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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子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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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荷一边抹泪一边急道:“今日小姐和姑爷离开后,我和圆珠便回到悠然居,吃过午饭之后正在屋子里休息,大奶奶的贴身丫环琼姿过来找我们说是大奶奶新买了一匹绸缎,欲在上面绣上一些花样,让我们去帮忙参详一下。我们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主,心生警惕,推脱欲不琼姿便用话激我们,圆珠的性子冲,受不得激要过去,我心里放心不下,只得和她一起过去。过去之后大奶奶一直和颜悦色的和我们说着话,并问了不少关于刺绣的事情,还一直夸小姐大婚那一日绣的凤凰极为好看。我和圆珠便将戒心放下,只道她是诚意想学这些事情,便在那里教她。如此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她说头痛要回房休息,让我们在屋子里帮她画个花样出来,她明日便照着那个花样去绣,我们不疑有他,在屋子里将花样画好后便回来,回来之后却见桌子上放着一根雕着五彩凤凰的发簪,圆珠心里好奇便拿了起来,谁料她才一拿起来琼姿便带着人走了进来,说那根发簪是大奶奶的心爱之物,圆珠只道那是小姐新打的发簪,便和琼姿态争辩了起来,大奶奶也闻讯赶来了,大怒之下将圆珠就给带去了怡然居,我自知不是她的对手,若是去了只怕两人都得陷进去,便在这里等小姐回来。”

  楚晶蓝一听眉头微皱道:“这件事情一听就是破绽百出,定是有人刻意陷害的。圆珠被拉走多长时间呢?”

  “差不多有一刻钟了!”圆荷急道:“我怕圆珠只怕是被打了。”

  在楚晶蓝的心里,圆珠和圆荷两人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来没有将两人当做是下人,是比亲生姐妹还亲的姐妹,此时圆珠被人陷害,她又岂能袖手旁观,当下咬着牙道:“走,跟我过去要人!”

  “慢着!”安子迁在旁道:“你们两人就这副模样过去要人,铁定要吃亏的,我随你们一起过去。”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有劳相公了。”

  安子迁和她出去一趟,心里原本是置了些气的,此时再听到她有礼却疏远的表情,心里不禁存了三分怒气,他轻哼了一声原本不想管她的事情,却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着急和担心,他的心里终是一软,只得叹了口气匆匆跟了上去。

  安子迁的话提醒了她,她忙将怡然居的丫环婆子全部叫上,跟着她一起朝怡然居走去。

  楚晶蓝是第一次走进怡然居,那里没有悠然居的宁静淡陌,多了一分大气和嚣张,却又有极为精致的雕栏画栋,有几分大户人家的主母所住的地方的气息。

  而此时她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圆珠的哭声,以及丫环婆子嚣张的打闹声,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大步走了进去,见屋子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都是一些粗壮的婆子,她根本就看不到圆珠的人。

  圆荷大惊道:“小姐,圆珠在地上!”说罢,她便不由分说的扑了过去。

  楚晶蓝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满了威仪,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婆子有些吃惊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鄙视的道:“你是什么人?敢闯五夫人的房间?还不快滚出去,否则仔细你的皮!”

  楚晶蓝气极,怒喝道:“我是五二奶奶,你们全给我住手!”

  这满屋子都是俞凤娇的人,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话,甚至还有人冷嘲热讽道:“五二奶奶?我们只认五大奶奶,什么五二奶奶!没听说过!”

  楚晶蓝气的想打人,她实在是没有料到俞凤娇的屋子里居然还养着这样的恶奴,她眼见的圆荷扑了过去,一记板子落下,已打在圆荷的屁股上了,在这一刻,她素来淡定的心里也升起了浓浓的无助,若是讲道理,她自是不怕他们,可是这群人根本就是来横的,她只是一个弱质女子又如何会是这些粗使婆子们的对手!

  她对悠然居里的丫环婆子道:“快去将圆珠和圆荷救出来,我有重赏!”

  那一群丫环婆子只是看着她,却没有动静,她的眸子微微一眯,咬了咬牙道:“谁能将她们两人救下,我一人赏十两银子!”

  她的话说完,有两个粗使婆子动了心,当下不顾一切的往前拦去,而其它的丫环婆们子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盎然一副看热闹的情景,有的人嘴角还有一抹兴灾乐祸的表情,还有人道:“谁不知道五大奶奶的脾气,此时上去救人,只怕是寻死,奴婢还不想死!”

  楚晶蓝扭头一看,却是悠然居里的一个二等丫环,她虽然早就有知道悠然居里的人都是其它的房里调过来的,她刚到安府,并不太知晓她们的底细,原想过几日再来查她们的底,没料到今日里竟就已经出事了。如此一来,这一群人当真是没有几个能用的。

  她在楚家的时候,由于人少,纵然马氏和李氏一直闹的鸡犬不宁,但是就她们两人也折滕不了太大的波澜,她虽然早就知道大户人家的宅斗很可怕,却从来没有过很深的休会,而今日才知道这宅斗竟比她预期的还要可怕几分!

  她顿时觉得无助至极,那两个婆子扑上去后情况依旧没有任何好转,四个人又哪里是这屋子里十几个人的对手,她只气的心尖都在颤抖,这等情景比起那一日李氏在楚家祠堂前逼要钥匙还要可怕三分。她知道她这具身子虽然比起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要好上许多,却也是娇柔无力的,若是扑上去救人只怕也只会招来一顿打,然后被俞凤娇看笑话。

  她咬了咬牙,扭过头求助的看着安子迁,却见他的眸光幽深,却双手环在胸前看着眼前的闹剧,她忍不住道:“远溪,救救她们!”她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圆珠和圆荷只怕会双双命丧于此。

  安子迁见她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水气,原本晶莹透亮而又淡定万分的眼里满是担心和恳求,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当下懒洋洋的朝前走了一步,然后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他的声音比她的声音大了许多,也满是威仪和杀气,胆小一点的已经吓得住了手,可是更多的是打了眼,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冷着声道:“叫你们住手你们听到了没有?”

  打得兴起的一个婆子看了他一眼道:“五少爷,五少奶奶在调教恶奴,你就不要管这一摊子事情了!你先去前厅坐着,等我们把人教训完了之后再来伺候你!”

  安子迁的眸子微微一眯,眼里的危险陡然呈现,他抬起一脚便将那婆了踢飞,再一个回旋踢便将其它的那些婆子全部给踢倒在地,眨眼间,怡然居里的丫环婆子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跟着楚晶蓝过来的那些丫环婆子们全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个个眼里都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一向从不过问府内之事,整日里只知道偷鸡摸狗、寻花问柳的五少爷居然管起这一摊子事情来了!

  这些下人们平日里都不怕安子迁,都觉得这个人五少爷在这安府里是可有可无的,再加上他长年累月都在外面,更没有人将他当回来了。而此时见他已没有往日的嘻嘻哈哈之态,身上流露出来的淡淡的怒气竟比老爷发火时还要可怜几分。

  有的人心里已经害怕了,见机一点的早就去扶圆珠和圆荷去了,其它的人一见到那等情景,忙也跟着去扶人了。

  安子迁轻哼一声后道:“真是一群不长眼的奴才,连我的话都敢不听!我告诉你们,在这院子里我才是真正的主人,今日里不好好教训你们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个被他踢飞的婆子早已躺在那里动都不能动了,身上的老骨头断了不少,而其它的丫环婆子们身上也各有所伤,一个个趴在地上哭爹叫娘。

  圆珠早已被人扶起,身上血迹斑斑,楚晶蓝看到她那副模样心疼至极,忙迎上去问道:“圆珠,你怎么样呢?”

  圆珠轻泣道:“小姐,我没有偷大奶奶的发簪!我是冤枉的!”

  “我知道!”楚晶蓝咬着牙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安子迁的眼睛一眯道:“还不快将圆珠抬悠然居!”那些丫环婆子们便忙手忙脚乱的开始抬人。

  “慢着!”一记女音传来,楚晶蓝回头一看,便见俞凤娇从帘子后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楚晶蓝和安子迁道:“哟,妹妹和相公回来了啊!”

  圆珠一看到俞凤娇出来,便有气无力的道:“小姐,我没有拿大奶奶的发簪!”

  楚晶蓝还未说话,俞凤娇便冷冷的道:“所有偷了别人东西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偷了别人的东西,不承认原也正常,好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就算是相赖也赖不掉!”

  楚晶蓝微眯着眼睛道:“我才出去半日,姐姐就迫不及待的教训起我的丫环,还请姐姐给个说法。”

  “给个说法?”俞凤娇微笑道:“瞧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一般,我不过见妹妹带过来的两个丫环都没有规矩,来我房里一趟,就将我最喜欢的发簪给偷走了,就顺便替妹妹管教了一番,没料到妹妹不但不感谢我,反而上门来兴师问罪。”

  楚晶蓝冷冷的道:“圆荷和圆珠两人自小和我一起长大,楚家的家业也许比不过安家,可是她们两人跟在我的身边什么样宝贝没有见过?又岂会看上姐姐的那根发簪?”

  “我当然知道楚家有的是钱,也知道妹妹极为宝贝那两个丫环,可是我从来都不冤枉人,东西丢了那便是丢了,那根发簪在你的丫环手上握着那可是有好几双眼睛看到的!最好笑的是,我听琼姿说你那丫环还说那发簪是你的!好在那根发簪我可是戴了好些年了,母亲的和其它的少夫人都见我戴过,否则只怕还真的以为是我要抢妹妹的发簪了!”俞凤娇冷笑着道:“这人嘛,就算是日日跟在你身边也未必会知道她的心性,亲眼看到的事情又岂会有假?”

  楚晶蓝的眼睛微微一眯,俞凤娇又道:“我知道妹妹有整个楚家撑腰,可是也不能总仗着楚家有几个钱就上门来欺负我吧!不管怎么说,我才是相公的正室!”

  安子迁听到她的话伸手摸了摸鼻子,楚晶蓝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如此说来,姐姐是认定圆珠偷了你的发簪呢?”

  “没错!”俞凤娇冷着声道:“在安府,最是容不得下人们偷主子的东西,这丫环是不能再在楚家呆了,要么打死,要么赶出楚府!”

  楚晶蓝冷笑道:“姐姐说的话对极了,我素来对偷盗之事极为憎恨,圆珠她若是真的偷了姐姐的发簪,就算她是我带来的陪嫁丫环也自当由着姐姐去处置,可是若是让我查出来是有人故意陷害于她,我定不会放过那个人!”她的脸上多了一分寒气,缓缓的走到俞凤娇的身边道:“我会将今日里加在她身上的伤百倍奉还!”

  俞凤娇平素没有怕过人,在安府里除了尊重安夫人之外,其它的几房少夫人她也从来都没有放在心里过。而此时楚晶蓝这般一朝她靠近,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她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惧意,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楚晶蓝的眼底有了一抹鄙视,她此时看到俞凤娇那副模样,更加认定了她心中的猜想,她的眼底升起了一抹寒气,当下冷着声道:“圆荷,昨日里大奶奶到悠然居来过之后,我那块紫色玉佩便不见了,我走的时候分咐你找可有找到?”

  “回二奶奶的话,奴婢已将整个悠然居全部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圆荷和楚晶蓝主仆多年,两人极具默契,楚晶蓝的话一问出口,圆荷便已经明白她要做什么。

  楚晶蓝的脸微色微微一变后道:“昨日里除了大奶奶来过之后,可还有其它的人来过?”

  “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昨日里都曾去过悠然居,可是她们只站在大堂里,没有和二奶奶靠近过,当时只有大奶奶在二奶奶的身边坐过。”圆荷沉着声回答,她方才由于为了救圆珠,身上已负了伤,头发早已乱了,额前的发还被扯落了一缕,只是在回答楚晶蓝的话时却是沉着无比,一看就知道是极有规矩的。

  安子迁一时间还没有弄明白楚晶蓝要做什么,只是此时这般看着圆荷却让他微微有些震惊,这两个丫环他也见过许多次,圆荷沉稳温婉,圆珠暴燥易怒,可是此时见到圆荷的表情时,他便觉得这个圆荷已学到了楚晶蓝的三成了,她身上的气质和楚晶蓝当真是有几分像的。他原本想平声喝退俞凤娇,此时见到这种情景,便存了一分好奇的心,负着手在旁看着。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紫色的玉佩千里难挑其一,珍贵无比,楚家虽然有不少,可是由于那块玉佩是我娘送给我的十岁礼物,我一直都极为珍视,所以一直戴在身边,没料到一嫁到安家和姐姐坐在一起喝完茶之后便不见了,我原本想我刚嫁到安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熄事宁人,没料到姐姐竟也和我一样极为痛恨小偷,那么我又岂能不追究?”

  “你什么意思?”俞凤娇怒道:“你是想说我偷了你的玉佩?妹妹,你莫不是因为你的丫环偷了我的东西,所以就想诬陷我吧!若是如此,你的手段也太不高明了些!”

  “我没有这么说。”楚晶蓝的嘴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姐姐出身名门,是官家的大小姐,想必也是什么宝贝都见过了,又岂会看得上我那块玉佩,可是昨日里除了姐姐坐在我的身边外,你的丫环琼姿也在我的身边走过。兴许是她拿走了也说不定!”

  琼姿一听大惊道:“二奶奶,我没偷你的玉佩!”

  楚晶蓝浅浅的道:“所有偷了别人东西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偷了别人的东西。”

  俞凤娇怒道:“琼姿跟在我的身边很多年了,什么样的玉佩她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妹妹的玉佩!”

  楚晶蓝缓缓的道:“圆珠也跟在我的身边很多年了,什么样的宝贝她没有见过?姐姐还不是一样说偷了姐姐的发簪?再则方才姐姐也说了,这人嘛,就算是日日跟在你身边也未必会知道她的心性,姐姐还是让妹妹搜一下琼姿的身吧!

  俞凤娇咬着牙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楚晶蓝打断她的话道:“姐姐可是在害怕?莫非姐姐知道我的玉佩就在琼姿的身上?所以不敢让我搜?”

  俞凤娇气的直剁脚,扭过头看了一眼琼姿,琼姿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睛一眯道:“看来今日里若不是让妹妹搜一搜,妹妹是不会甘心了!”

  “多谢姐姐!”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寒道:“圆荷,你去搜!”

  圆荷应道:“是!”她缓缓的将圆珠让其它的婆子扶着,然后缓缓的朝琼姿走了过去,琼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只当做没有看到,只见她慢慢的将琼姿的身上搜了一遍,搜完之后似产并没有什么会结果,她又看了一眼琼姿的脖子,将她脖子上挂着的绳子扯了出来,却见那根绳子上果然挂着一块紫色的玉佩,那玉佩还刻着岁岁平安几个字,下首还写着十周岁记念。

  如此晶莹剔透的玉佩,琼姿只是一个丫环又怎么可能拥有,再则那块玉佩上的字迹完全符合方才楚晶蓝的说词。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的人全傻了眼,安子迁的嘴角却微微一扬,这件事情倒当真是变得有趣的紧了。

  圆荷还未说话,琼姿已大急道:“怎么可能,这块玉佩根本就不是我的!我脖子上挂着的是我娘留给我的羊脂玉佩!”

  她的话还未说完,俞凤娇已一巴掌就扇到了她的脸上,她大急道:“大奶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二奶奶的玉佩!”

  俞凤娇怒道:“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挂在你的脖子上,你居然还敢否认!”

  琼姿被打的小脸瞬间就肿了起来,楚晶蓝在旁劝道:“姐姐就不要生气了,为下人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方才姐姐替我教训了我的丫环,不如现在我也替姐姐教训一下你的丫环吧!”

  她的话音一落,圆荷已抡起巴掌就往琼姿的脸上扇了过去,她恨琼姿下午将她和圆珠拐过来,也恨她下手狠毒,所以这几巴掌打的是货真价实,直把琼姿打的两眼发黑。

  琼姿是俞凤娇的陪嫁丫环,玉仆两人感情深厚,她之前打琼姿那一下不过产想替琼姿脱罪,让楚晶蓝不好再说话为难,没料到楚晶蓝就是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饶人的人,此时又岂会轻易放过琼姿。

  她不禁咬着牙道:“妹妹,打狗还得看主人,琼姿只有我才能打,还轮不到妹妹来教训!”

  楚晶蓝淡淡一笑道:“姐姐说的甚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圆珠也只有我才能教训,其它的人休想动她一根毫毛!所以我的人根本就不劳姐姐来教训!”她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一些温婉,可是却把俞凤娇气的想吐血。

  “你……你……”俞凤娇气的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将话说下去。

  楚晶蓝淡淡的道:“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姐姐是要将圆珠打死还是赶出安府,姐姐怎么对圆珠,我便如何对琼姿!”

  俞凤娇气的胸口直起伏,她怒道:“算你狠!”

  “姐姐言重了,我从来都不是心狠之人。”楚晶蓝眯着眼睛看着她道:“但是若是有人对我心狠,我必加倍还之!再则姐姐说圆珠拿了姐姐的发簪,只有几个丫环看到,可是琼姿偷了我的玉佩,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做证,就连相公也看到了!”

  俞凤娇咬着牙看着安子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自己家里的事情就在自家平熄了就好。依我看今日里圆珠偷大奶奶发簪的事情只怕其中还有其它的曲折,不如就此罢了。而琼姿偷二奶奶玉佩的事情虽然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可是人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不如就此罢了,各人管好自家的丫环吧!”

  安子迁这般说了,俞凤娇心里纵然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也没有地方撒,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一向不贪财的琼姿怎么就偷走了楚晶蓝的玉佩。楚晶蓝会来救圆珠她早就料到了,所以早早就命人将圆珠死里打,原本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若是打死了圆珠,就是折了楚晶蓝一条胳膊,若是打不死,也要让楚晶蓝长点记性,日后再不敢在她的面前嚣张。

  她知道安夫人最是讨厌下人行窃,这件事情闹大之后,楚晶蓝就算是闹到安夫人那里,安夫人不但不会帮楚晶蓝,楚晶蓝还得挨一顿骂。她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好了,也都盘算好了,却没有料到中间却出了这么一个岔子。

  琼姿和琼宛是俞凤娇的陪嫁,三人和她一直都感情极好,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也不可能真的不顾琼姿的死活,而且她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太过古怪。

  俞凤娇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楚晶蓝,然后咬着牙道:“一切听相公的!”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道:“我也听相公的,但是今日的事情我一定会撤查,若是让我查出来是谁敢陷害圆珠,今日的一切我必定讨要回来!”说罢,她扭头带着一行人等便回了悠然居。

  安子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也欲离开,俞凤娇却一把拉住他的手道:“相公,你看看她多嚣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打我的人!”

  “你比她更嚣张!”安子迁轻轻她的手拔开道:“居然敢公然在安府里打人,你难道忘了母亲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吗?”

  俞凤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安子迁又缓缓的道:“在我的印象中,你的性子虽然傲了些,也有些好胜,可是却并不是狠毒之人,而今日里居然想下手杀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昔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愿踩死的你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当真是让我失望的紧!”

  俞凤娇跺了跺脚道:“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叫你杀人呢?”安子迁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道:“不要把你所做一切都加在我的身上!”说罢,他转身欲走。

  俞凤娇一把将他抱住道:“不要走,我好想你!”她心里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夹杂了其它的情绪,此时只盼着他能好好安慰一下她,给她一些温暖,也顾不得屋子里满是丫环婆子。

  安子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没心情呆在这里,你好好想想你自己今日里做下的蠢事吧!”说罢,他一把拉开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俞凤娇望着他的影只觉得委屈的想哭,泪水却已在她有这个念头之前掉了下来,脸上的潮湿让她意识到泪水已经滴下,心里愈加的难过,当下伸手一抹泪水,看了地上躺满了的丫环婆子,她怒道:“都在地上挺尸吗?全给我起来!没用的东西!”

  她说罢,便怒气冲冲的回了房,琼宛吓的赶紧跟着她回了房间。

  她转身离开,却全然没有看到在西门外有一双兴灾乐祸的眼睛,那人看到这副场景,当下“咯咯”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楚晶蓝圆珠带回悠然居之后,便让婆子去请大夫,而圆珠一见回到悠然居,便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大夫很快就赶来了,替圆珠把过脉后道:“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和内脏,晕倒只是流血过多,并没有生命危险,用些金创药再注意一下食补,很快就会大好的。”

  楚晶蓝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留下圆荷在那里照顾圆珠,她又让大夫替受伤的两个婆子看了下伤,两个婆子也只是受了外伤,她将悠然居里所有的丫环婆子全部召集了过来,然后当着所有丫环婆子给了那两个婆了一人十两银子。

  一时间,那些丫环婆子们个个都睁大眼睛,眼里满是惊奇。也怪不得她们惊,安府里少夫人们每月的月银是五两银子,姨太太们三两银子,一等丫环二两银子,二等丫环一两银子,粗使婆子和三等丫环一月只有一惯钱,那两个婆子一年也挣不到十两银子,此时一见楚晶蓝这般赏她们,当真是喜出望外,原本身上也都负了些伤,此时只觉得那些伤根本就算不上是伤了,一个劲的谢她。

  楚晶蓝看着众人的目光,淡淡的道:“我说话素来算话,也赏罚分明,做得好了,自然是有赏的,做得不好,就一定会罚!”她说的到罚字时将在场所有的丫环婆子全部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清澈却威严,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自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直看得那一众丫环婆子们心里发虚,一个个将头低了下去。

  楚晶蓝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她缓缓的道:“我知道你们大多都是夫人,五大奶奶以及各房夫人姨娘的人,原本想着等过了三日回门之后再来好生调教你们,却不期今日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直说一点,我对你们非常失望。”

  那些丫环婆子们的头低的更厉害了,她的声音又微微转厉了些道:“你们能让你们的主子派到我的身边来,想必都是一些还算机敏的人,都不会是蠢货,可是你们今日里做下来的事情却是十足十的蠢货才会做的!”

  楚晶蓝的微微一顿后又道:“你们是想看笑话吗?想看着我被大奶奶的人打死吗?若是你们存了这种心理,那么我也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们,你们离死期也不远了!”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跪倒在地,她轻哼了一声道:“怎么?这会害怕呢?这么知道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吗?”

  一个人的身子都快伏到了地上,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道:“知道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就应该很清楚的知道,你们今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全捏在我的手上,说句不好听,我让你们生你们便生,让你们死你们绝对都活不过明天!”

  “二奶奶,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一个丫环被吓的哭了起来,其它的丫环婆子们都跪在地上求饶。

  “求我有什么用?”楚晶蓝冷哼道:“你们应该求一求你们自己,下次可别再犯下什么错,省得被人拉去打死,到时候我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带着人去救你们!”

  一众丫环婆子全部磕起头来,今日里她的手段她们已经见识过了,她们当中最短的到安府里也有几年的时间了,长一些的都有几十年了。琼姿是俞凤娇最为得宠的丫环,平日里在她们的面前那可是趾高气扬的,今日里楚晶蓝都敢那样教训她,而且打的连俞凤娇都不敢护,这样的手段她们从未见过。再则平日里从来不管府内之事的五少爷也出了手,那架式可是真真切切的护着的。

  她们都很清楚的知道,无论在哪里,男主人若是护着谁,那么谁必定是得宠的。认清这一切之后,她们的心里满是后悔,早知道如此,今日里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要去救圆珠,如今得不到赏银不说,还得被楚晶蓝修理。

  楚晶蓝的大名,她们就算是生长在内院,也是有所耳闻的,她一个弱质女子十五岁独自一人挑起了楚家的大梁,这样的本事只怕安府里的少爷也没有几人能及得上。她们之前还在想纵然她再厉害,到达安府之后都得按安府的规矩来,她们的身后还有其它的主子们撑腰,她是不敢把她们怎么样的。可是如今看来她们是大错特错了,楚晶蓝若是想对付她们,当真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

  楚晶蓝见众人是真的怕了,她轻哼了一声后道:“我今日将你们召集到这里,不是让你们来给我磕头的,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个悠然居里的主人!”

  “奴婢们知道了,日后必定不敢对二奶奶再有二心,还请二奶奶饶了我们这一次吧!”众人一边磕头一边道。

  楚晶蓝见她们的额前已磕出血来,便知道她们是真的的怕了。她淡淡的道:“好了,你们每人下去领五个板子,这一次的事情我便不再与你们计较,可是下次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们当中谁有异心的话,可就不止五个板子那么简单了!”

  一众丫环婆子们全部如释重负般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一个个缓缓的走了出去,然后自觉的去领了五个板子。

  楚晶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安府比楚府不止复杂百倍,这些奴才们也当真是没有一个是安生的,寻着机会就想欺到主子的头上来。而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她和俞凤娇也便算是真正的宣战了,这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加不安生。

  这群奴才她打是打了,教也教训了,却也不能再用了,就算是要用,也需要调教后摸清底子才能用。只是一时间要将她们全部换掉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悠然居里还得有人打点,她还得稳着她们的心,让她们这一段日子好好干活,等她回门之后再从楚家调几个可以用的人过来。

  安子迁站在帘子后听她训斥着那群奴才,他的双手环在胸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的行事方式他大抵还是赞同的,只是觉得她的心也算是有些狠的。只是想起她一个弱女子十五岁就能掌管整个楚家,若是没有手段和机心,当年只怕也镇不住场子。

  楚晶蓝转过身来看见他在看她,她淡淡的道:“今日的事情多谢远溪,我去看看圆珠。”她想起他方才在怡然居里那副看热闹的样子,原本对他有着的三分淡漠便又重了一分,虽然今日的事情她应该感谢他,却也让她更加真切的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和俞凤娇斗的你死我活也不过是为了这个男人,她突然觉得很好笑,想她楚晶蓝会为了一个纨绔和别的女人斗的你死我活!

  安子迁一把将她拉住道:“圆珠有圆荷照顾,你不用担心。”

  楚晶蓝抬眸看他,一双眸子比起往常还要淡漠三分,安子迁却有些恼了,他也淡淡的道:“你还真是有些手段的,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厉害三分。”

  楚晶蓝浅笑道:“远溪错了,我从来都是一个没有手段的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活下来罢了。你今日也已经看到了,姐姐是存了心的想要圆珠的命,我没有兄弟姐妹,圆珠和圆荷在我的心里就是我的妹妹。而所有欲借着各种名义想要欺负她们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安子迁敛目,楚晶蓝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意,她缓缓的道:“这一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完!”

  安子迁叹了口气道:“你今日里并没有吃亏,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若是真的闹到母亲那里,只怕是还有其它的麻烦。”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远溪的话我不敢苟同,你觉得今日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母亲会不知道吗?这悠然居里只怕也有母亲的人,你觉得我打了她的人她会罢手吗?”

  安子迁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她的头微微低了下来,淡淡的道:“远溪若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便进去了。”

  安子迁这一次没有再拦她,却浅浅的道:“圆荷的把戏变得不错。”

  楚晶蓝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后道:“我不知道远溪在说什么。”说罢,她便大步走了进去。心里却有些惊讶,她没有料到圆荷的手法瞒过了屋子里所有的人,却没有瞒过他的目光。

  安子迁在她的身后缓缓的道:“我以前在西京的天桥上见过几个变把戏的,圆荷不比他们高明。有些小把戏小手段,平日里耍耍就好,不要拿去生事。”

  楚晶蓝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他是彻底看出了圆荷给琼姿搜身时的玄机了,她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莫名的就有了三分火气,她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他道:“生事?远溪太抬举我了,我嫁进安府一直只想熄事宁人,从未有过生事的心思。但是却也不是一味的熄事宁人,这安府里的人若是真的都以为我楚晶蓝是好欺负的,大可以都放马过来!你看我是惧还是不惧!”

  安子迁没料到他那一句话竟惹得她生出这样的气来,不禁微微皱了皱眉道:“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

  楚晶蓝咬着牙道:“远溪若是觉得难做的话,也大可以学学苏大公子送我一张放妻书,我绝不会怨你半分!”

  “你的性子怎的就如此倔!我好意提醒你,倒显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安子迁也有几分恼了:“放妻书?真亏你想的出来!”他轻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楚晶蓝咬了咬牙,心里只觉得有几分气苦,却也转头就回房去看圆珠,圆荷在屋子里早已听到两人说话,她见楚晶蓝黑着一张脸走进来,当下便劝道:“小姐,姑爷他纵然有千般不好,今日里若不是有他,圆珠只怕已被大奶奶的打死了。”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面色微缓道:“我只是不喜欢听到他说我生事的话,今日的事情一出,我们往后的日子只怕要更加小心了。”

  圆荷点了点头,楚晶蓝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这句话当真是一点都不假。我以前总说我要寻一个和自己真正爱的人举案举眉、白头到老,如今看来已成了奢望,在这个世界里又哪里还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我自己都甘愿嫁给他做平妻了,早就注定要和其它的女人共侍一夫,心里见他待我好一些,便生了一丝念想,如今看来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楚晶蓝今日和安子迁一起出去的时候,说她没有一点点动心,那也是骗人的,在她的心里终是渴望着爱情的,他那样浪漫而又多情的人最是会哄女人开心,她两世为人,前一世为了生计奔波劳碌,并没有尝到爱情的滋味,而这一世难免会生出诸多渴望,到如今她却已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好在她原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纵然有些失望却也还能承受。

  圆荷也叹道:“小姐……”她想要劝她却又不知从何劝起,她也知道这一桩婚事小姐纵然从来不说,可是在小姐的心里原本就有太多的权宜之心,她的头微微一抬,却见到安子迁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顿时讪讪的道:“姑……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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