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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给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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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安子迁淡淡的道:“我想起我那里还有些上等的金创药,就拿过来给圆珠用。”说罢,他缓缓将那瓶药放到旁边的小几上,然后再缓缓的朝门外走去。

  饶是楚晶蓝素来淡定,方才的话被安子迁听去终是有些尴尬,她轻轻咬了咬唇后淡淡的道:“多谢!”

  安子迁的脚步微顿,却没有说话,大步走了出去,走出去后,他发现天地间已满是暮色,百鸟归巢,夕阳最后的丝灿烂也隐没于云层之后,他双手负在身后,缓缓的走到悠然居的牌匾下,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悠然居?看来要在这个世上寻到丝悠然自得的感觉也并非易事,那分悠然又岂是轻易就能拥有的?淡漠如她,心里竟也有那样的百转千回!

  他望着已被搬在院子外的茉莉花,轻轻的叹了口气。

  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到底有多难?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他在青石板上坐了下来,望着暮色越来越重的天空发着呆,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曾看到府里的女人为了得到父亲的宠爱而明争暗斗,以前的三姨娘就在那轮轮争斗中惨败,然后退守到佛堂里去过安宁的日子,儿时的他当时度想不明白个人放着好好的富贵不享,去吃斋念佛做什么?到后来他再大些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心宁的安静比起那些荣华富贵要好的多,当年的三姨娘若不退出的话,等待着的将是无穷无尽的争斗,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

  在这豪门大院里偶尔死个把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安子迁的嘴角露出抹苦笑,或许这宅斗之事,对女人而言是天生就会的门本事,否则像楚晶蓝那么淡然的个女子进到安府就深谙其中的精髓?她没过门之前,他也为此担忧过,怕会委屈了她,怕她被其它的女人欺负,可是如今看来他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她那么聪明的个女子,又岂会连府里的这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他知道她今日里的所做的切都是自保,心里却又难免有分失望,至于那分失望是什么,他自己心里也不太明白,只在心里隐隐觉得她的面目似乎也变得有些可怕了。

  他知道她心里的苦,也知道她的心门不愿为他打开的原因,他本来成亲之后好好和她相处,必竟她是这个世上第个令他心动的女子。他曾想过要带她走遍杭城的每个小道,带她去看云海,看日出,和她起吃遍杭城所有美食,再慢慢打开她的心门,让她的心里慢慢接受他。可如今看来这切是极难实现了,她想要生世双人的爱情,他只怕是极难给她了,他有妻三妾是不变的事实,这四个女子都是可怜人,他没有办法自私的将四人全部赶出安府。

  那么……那么她的那扇心门他只怕是永远也打不开了,两人纵然相敬如宾的生活在起,却在彼此的心里都砌了堵墙,将对方挡在门外。

  他的事情他没有想过想瞒她,甚至直在主动等她问他,可是他现在却知道,她只怕是永远也不会问他的,因为在他的心里是不配的。她对他也只是多了丝念想罢了,竟是连失望都没有。她在意的不仅仅是他是不是个纨绔,还有他曾经的过往。

  安子迁淡然笑,他的性子素来是随意的,从来都不会免强任何人,纵然他的心里有她有如何?她若是执意不肯爱上他那他也由得她去了。

  新婚第二日她就对他说和离,原来他在她的心里也仅仅只是比苏连城稍微强了那么点点罢了,又或者说就连那点点也没有比苏连城强,她嫁给他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亏他以前还以为在她心里他有点点不同……

  他失笑,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起身回了房,晚饭是在无言中度过,两人几乎就没有说句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这次没有再往床上躺,而是从东厢房里寻了两床被褥,床铺在新房的地上当褥子,另床则放在褥子上当被子。

  楚晶蓝从偏房里回来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被褥微微愣,他却已经洗涑完毕正准备就寝,她只是看了他眼,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就着油灯看了会书,奈何心实在是静不下来,那书也没有翻上几页就觉得心浮气燥,她的眸光微暗,有些堵气的将书合上,转过身去看他,而他已闭着眼睛睡下。

  她咬了咬唇,原本准备好的话在见到他那双已经轻轻合着的眼睛时又咽了回去,她起身将油灯吹灭,然后摸索着上了床。

  她原本以为今日里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很累,他也没有和她同床共枕便没有威胁,她定会很快就睡着的,没料到却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素来淡然的她也展转反侧,而他倒是片寂然,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似已沉沉睡去。

  楚晶蓝睁大眼睛望着床顶,今夜无月,屋子里片黑暗,暗的有些伸手不见五指,床顶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便也看不到了。她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安子迁微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回门,岳父大人若是看着你精神不济的回去,还以有安家虐待你了。”

  他的声音让楚晶蓝吓了大跳,她低声问道:“你也没有睡着?”

  “原本已经睡着了,你翻腾的比屋子里的老鼠还要厉害,便将我吵醒了。”安子迁淡淡的回答。

  楚晶蓝听到他的话却有种心事被人窥测的别扭,她轻哼声道:“你才比老鼠还吵!”

  安子迁淡然,听到她这句近乎堵气的话他心里反倒觉得有些好笑,他缓缓的道:“好吧,我是老鼠行了吧!早些睡吧!”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傍晚时分的不快又淡了些许,她侧过身问道:“远溪,你和姐姐成亲几年呢?”

  “我刚及弱冠的时候娶的她,到如今也有五年了。”安子迁答道。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暗了些,没有再说话,安子迁却又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晶蓝浅浅的道:“随便问问而已,睡吧!”

  安子迁扬了扬眉毛后道:“她和你样,我当年救她的时候坏了她的名节,所以不得不娶她。父亲说我是个无能之人,从小大到只知道游手好闲,没有为安家做出过任何贡献,她是官家之女,若是娶了她,日后在生日场上也便能有人能照拂二,而她的心里又有我,所以我和凤娇的婚事拍即合,双方父母都很开心。你嫁给我心不甘情不愿,她和你就不样,当年嫁给我时是心甘情愿的,原本对于抱了极大希望,而最后我却让她失望了。”

  楚晶蓝愣了下,他又叹了口气道:“这人嘛都是有些犯贱的心思,她心里百般向着我,我的心里却没有她。我心里记挂着你,却入不了你的眼。”

  楚晶蓝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不说话,安子迁又话里带着浅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虽然在别人的眼里人品不好,可是却绝对说话算话,我不会免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这辈子若是都不愿和我圆房,我也不会为难你,日后你若是寻到让你动心的男子,也大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和离书,让你和你的心上人比翼双飞。”

  楚晶蓝听到他这句话倒当真是愣在那里了,安子迁又有些懒洋洋的道:“所以你日后不要再轻易在我的面前提到和离的事情,至少在你还没有找到另个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之前不要对我说和离,因为我这人从来都不会免强任何人,你说的次数多了,态度再硬些,我便会当真。”

  这次楚晶蓝倒有几分尴尬了,她低低的道:“我只是不愿别人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罢了。”

  安子迁笑道:“我只是在气头上说了你句话而已,你就要与我和离,楚大小姐,你的脾气可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好哦!”

  他这到说,楚晶蓝也笑了,她浅浅的道:“我的脾气原本就不算好,小时候我爹常说我就是火鞭的性子,有什么事情点就着,长大后要面对的事情多了,然后也学着大人将自己的性子慢慢收起来了些,于是便也常会用淡然来掩饰切。今日里我已被圆珠的事情气昏了头,再被那群恶奴欺负,你还能指教我有什么好性子?”

  安子迁淡笑道:“说的也是,换做是其它的女子遇到你这种事情只怕早就气疯了,你不但懂得自保还懂得反击,倒和你与表哥的新婚夜的情景有三分相似,我那时若是知道你是这副性子的话,我就不娶你了。”

  “娶都娶了,后悔也晚了。”楚晶蓝听出他话里略带调笑的语气,便也难得的说起了无赖话。

  安子迁望着片漆黑的房间道:“是啊,已经娶回家了,后悔也晚了。”

  楚晶蓝听到他的声音里微微带着惆怅的语调,心里原本已有几分轻松也淡然而逝,她轻轻敛目,顿时明白她今日里做下的事情已令他感到失望,也顿时明白他和俞凤娇成亲五年也并不是如他所言的毫无感情,她低低的道:“我想我不会让你难做,日后若是寻到合适的机会离开安府的话我会告诉你的,那合离之类的话我不会轻易说出口,若是再说出口的话你便给我纸放妻书吧!”

  安子迁听到她的话不禁有些恼火,却又想起她看起来片淡然,却有着极为强硬的性子,他将眼睛闭上,淡淡的道:“如此说来,你是从来都没有打算要爱上我呢?”

  楚晶蓝淡淡的道:“今天下午我和圆荷的谈话想必你全部都听了去,其中的原因我想不需要我再说第二遍了。”

  “楚大小姐,不是我打击你,在这个世上只有稍有点本事的男人都会纳妾,就算不纳妾,也会有几个通房。就连我这个让人唾弃的人除了你之外都还有妻三妾,你的那个生世双人的梦想啊,只有两种人可以实现。”安子迁打了个呵欠道:“种是身上的某个关键部位不管用的男人,另种就是贫如洗,由得你去揉搓的男人,不过好像这两种男人都不可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呵呵……”

  他的话还未说完,楚晶蓝已拿起个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他不但不恼,反而在那里吃吃而笑。

  楚晶蓝却被他笑的有些恼了,她咬着牙道:“我的事情就不劳安公子操心了,反正你到时候只管配合我就行,至于我会和什么样的人在起那是我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安子迁的嘴也如此的毒,只是转念想又觉得他的话甚有道理,在这个对女人要求甚严的社会里,她平日里连见到其它男子的机会都极小,又岂能轻易找到那个能和她举案齐眉的男子。

  也许再过些年月,她也会向命运妥协,将就着和安子迁共度生吧!

  安子迁见她恼了,便也将笑意忍住,他缓缓的道:“是,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所以楚大小姐也尽可以放心,我日后不会再轻易的打你的主意,也不会再为你花更多的心思。这从今往后啊,你对我而言,就和我其它的妻妾样。”

  楚晶蓝听到他的话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却也松了口气,他对她淡了,日后那些女人也便会慢慢的将注意力从她的身上挪开,便能还她安宁的日子了。

  安子迁听到她松了的那大口气,心里却莫名的堵得慌,她就那般不愿和他在起?

  楚晶蓝想通,片刻后便沉沉睡了过去,而安子迁的心里却堵得紧,竟是睡意全消,翻来覆去的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失败过。他也不知道翻腾了多久,终是在黑夜里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楚晶正在穿衣,他睁着双眼睛看着她。

  她浅浅笑,昨夜和他聊完天之后她只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原本心里还有存有的三分负疚之心也已全部消散,从今往后,她已然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安子迁见她副淡然的样子,昨夜才消散的烦闷竟又滋长了些,他伸了伸懒腰笑眯眯的打着招呼:“早啊!”

  楚晶蓝浅浅笑做为回应,他却又有此蛮不讲理的道:“帮我穿衣裳。”

  楚晶蓝眉头微皱,正欲拒绝,他却已有些痞痞的道:“楚大小姐,我怎么说也算是于你有恩吧!你既然不愿以身相许总该做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对不对?”

  楚晶蓝的眸微转,轻轻点了点头便来帮他穿衣,他咧着嘴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

  这次她已没有新婚第天的尴尬了,极为容易的就替他穿好了衣裳,她淡淡的道:“我昨日便说过,我会是个好妻子,所以人前人后的事情我都会打点好。”

  安子迁扬眉,心里的不悦加深,脸上却满是淡然,楚晶蓝又替她整了整衣摆后问道:“安公子,还需要我帮你梳头吗?”

  安子迁扬眉,楚晶蓝叹了口气,却也依言替他梳起头来,他是男子,梳头极为简单。她想起嫁妆里有个做工极为精致的发环是送给他的,可是这几日事情繁多,每次见到他时她的心里都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全安府里的人都收到了她的礼物,可是却忘了给他礼物。昨夜里两人将话说透之后,她的心境轻松,便想起了要送给他的礼物。

  安子迁见她打开抽屉,取出个做工极为精致的盒子,再从盒子里取出个用足金打造嵌着宝石的发环,他看了眼那个发环道:“什么东西?”

  “送给你的。”楚晶蓝微笑道。

  安子迁撇了下嘴道:“看起来似乎很珍贵,可是我不喜欢将头发束起来。”

  楚晶蓝微微笑道:“有些习惯是需要改变的,我觉得你戴上这个发环会很好看。再说了,我长这么大第次替人梳头,你该不会拒绝吧!”

  “不喜欢的事物我自然会拒绝!”安子迁极不给她面子的道:“你喜欢打扮的光鲜亮丽,可是我却是个随性之人,不喜欢太多的束缚,我的头发也和我样。”

  楚晶蓝淡笑道:“只是束上发环而已,成亲那日你不也束了起来吗?”她还记得他将她的盖头揭下来时的情景,他束着发环的样子很精神,和平日里那副懒散的模样完全不同。

  安子迁看了她眼道:“那天束上发环是我以为我娶的是我心爱的女人,可是事实是我心爱的女人心里没有我,昨夜我们也已将话说透,我不免强你做任何事情,你便也不能免强我做任何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楚晶蓝皱眉,安子迁眨了下眼睛道:“将头发整整齐齐的束起来就是我最讨厌的事情之。”

  楚晶蓝扬眉头道:“你今日要陪我回门,我希望我父亲看到的是个成熟稳重的男子。”

  安子迁冷笑道:“那是你想要做的事情,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说到底你想岳丈看到我的另副模样,也不过是你厢情愿的想法,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楚晶蓝微愣,安子迁边说着话边自顾自的取过发带将墨发随意的绑了半扔在脑后道:“我不喜欢别人左右我原本的习惯,对了,我曾经说过,只有我爱也爱我的女人才可以替我将发束起来,而现在看来,你显然不是那个人。”

  楚晶蓝没料到原本好意替他梳头,他竟还说出这么多的莫名其妙的道理来,她轻哼了声,毫不客气的把将金环从他的手里抢过来道:“既然如此,这个东西对你而言也便没有用了,我留给我喜欢的人!”

  安子迁见她那副微微有些恼怒的样子,反而觉得有些意思,当下手指头轻轻点,楚晶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已将发环给抢了过去,他轻哼声道:“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又收回去的道理,这个金环现在是我的了,日后我寻到那个真正爱我的女子,便让她替我带上。”

  楚晶蓝瞪着双眼睛看着他,他却像是变戏法般的从怀里变出根极为精致的发簪插在她的发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了礼物给你,这根发簪就当做是我回赠给你的。”

  楚晶蓝早知道他是有些无赖的和痞气的,只是新婚这几日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处着,心里原本的棱角便也藏了起来,也并不觉得他多像传说中的纨绔子弟,而昨夜将话说透之后两人的本性便也露了出来,他此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将他的本性全部泄露。

  她气闷闷的欲将那发簪拔下来,他却阻止道:“挺好看的,很衬你,不信你问圆荷!”

  圆荷早就听到声响替两人准备洗涑用品,此时见安子迁替楚晶蓝插发簪,心里也是欢喜的,又见那发簪淡雅脱俗,和楚晶蓝的气质果然是极衬的,当下抿唇笑道:“小姐,是真的很好看。”

  楚晶蓝轻哼了声,圆荷已要在旁伺候她洗脸了,她就着脸盆里水看了眼那根簪子,见是根白玉所雕的上兰花簪,不算太华贵,却很雅致,她倒真有几分喜欢了,于是便也没有再拔下来。

  她的动作让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根发簪是他在婚前特意为她做的,她喜欢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却觉得她更像高雅而又有些清冷的兰花,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兰花。

  圆荷看到楚晶蓝的举动微微掩了下唇,却也不敢笑出声来,也不敢做任何其它表示,她偷着眼打量了安子迁眼,却见他的眼里微微有些得意,她的眉毛扬了扬,安子迁看到她的目光,对她眨了下眼睛。她只觉得安子迁那般眨眼,她的心便“砰砰”的跳了起来,忙看向别处。

  安子迁轻轻摇了摇头,便已笑着走出了房门。灶屋里早已摆好了早点,他毫不客气的喝了大碗稀饭,又吃了几个包子,竟不再如往常样等楚晶蓝起吃用早膳了。

  而悠然居里的丫环婆子们昨日里被教训了之后,个个恭敬了不少,她们昨日里虽然被打了,但是人只挨了五板子也不算甚重,没有个人敢歇着,个个都捂着屁股瘸着腿在干活。

  安子迁看到这等情景只是眉毛扬了扬,并没有再说什么。

  楚晶蓝用过早膳之后,两人便起去给安夫人请安,她原以为昨日里悠然居里出了那么大事情,安夫人无论如何也会说上几句,没料到她直都和颜悦色的,并未露出半点不快之色,而俞凤娇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样,对着她妹妹长妹妹短的说着话,只是那眉眼在对着楚晶蓝的时候是有些怒气和不甘的。她也看到俞凤娇的眼睛微微有些肿,虽然已刻意用了微深的眼影盖过,却也依旧看得出来。

  楚晶蓝在安府里呆了这几日,已大致知道这安府里的少夫人们没有盏是省油的灯,她们不说破她也便什么都不说,也含着笑和俞凤娇打着哈哈。用温婉而又得体的笑容回应着安夫人和各位少夫人。

  安夫人微笑着道:“今日是晶蓝回门的日子,那些虚礼便罢了,虽然这几日府里有些不安生,但我见晶蓝的气色极好,想必也没有扰到晶蓝,我也放心了不少。”

  楚晶蓝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了,她浅浅笑道:“母亲不用担心,在府里有姐姐照顾着我,断断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安夫人看了眼俞凤娇,嘴角微微上扬道:“看到你们姐妹和睦相处,我开心的紧。你今日回门,便先去忙吧!”

  楚晶蓝和安子迁双双行了个礼后便走出了荣华堂,圆荷早已备好了马车在门外候着,楚晶蓝的眸光微沉道:“你今日里便在安府里照顾圆珠,有姑爷陪我回去便好。”

  圆荷知道她是怕有人趁他们不在害圆珠,当下微微有些担心的道:“可是我和圆珠都没有陪小姐回去,老爷和夫人只怕会担心的。”

  楚晶蓝轻轻叹了口气后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爹娘那边我自有说词。”

  圆珠现在躺在那里不能动,圆荷也放心不下,听到楚晶蓝这么说,她便点了点头。

  楚晶蓝和安子迁回到楚家之后,门房便迎上来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这几日老爷想你可想的紧!”

  楚晶蓝微微笑道:“老爷这几日身体如何?”

  门房叹了口气道:“老爷的身子骨是比起往日来又差了几分,昨夜里老爷和夫人又吵了架,老爷又被气晕了过去,今天早上刚醒来。”

  安子迁对楚家的事情知之甚少,此时听到门房的话眉头不禁微皱,楚晶蓝的眼里有了抹冷意,她浅浅的道:“我知道了,表少爷有来过吗?”

  “小姐出嫁之后,前几日是天天在门口守着,我们有小姐的命令,自是不敢放他入府,今日里表少爷知道小姐回门,便也不敢来门口堵着。”门房小声说着话。

  楚晶蓝见他的手上有伤,心里片了然,怒气不禁更旺了些,她的眉头微微拧道:“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我先去看我爹,迟些再赏你。”

  门房轻叹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需要小姐的赏赐。倒是小姐你进去的时候仔细些,夫人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楚晶蓝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好生守着门,赏钱些是少不了你的。”说罢,她便大步朝前走去。

  府里的下人见她回来,欢喜的道:“大小姐回来,我去告诉夫人和老爷去!”

  “不用了。”楚晶蓝制止道:“老爷身子不好,先别惊动他,我马上就过去了。”她只这不提马氏,下人们心里有数,个个也不敢说什么,只在笑着让道,替她拿礼物。

  安子迁在她的身后缓缓跟着,他见楚晶蓝在问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避开他,他心里原本还有些开心,可是转念想便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子知道这楚家的事情只怕是瞒不过任何人,便也由得他去听了。

  楚晶蓝是直接往楚老爷的房间去的,还未走近,便听得刘氏低泣的声音,她轻轻叹了口气后便大步往里走去,还未走进门,便听得楚老爷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晶蓝了,省得她日后不好做人。”

  楚晶蓝脚步微微顿,心里微微有些好奇,楚老爷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刘氏低声应道:“这件事情我自明白的,只是有时候想起来终是觉得太过气苦,但是事已至此,我早已不敢多想,只盼着大小姐能过得幸福,姑爷能好好待她。”

  楚晶蓝心里的好奇更重,这件事情难道和刘氏还有关系,她时间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的印象里,刘氏素来是胆小怯懦的,纵然在祠堂事件里表露了几分胆色,可是自那之后又直极为怯懦的生活楚家里,每日里只是用心服侍楚老爷,由得马氏去欺负。

  她还想再听听,而楚老爷的大丫环彩绢刚好走出来,见到她满脸欣喜的道:“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和二姨太正等着了!”

  楚晶蓝微微叹了口气,斜着眼睛看了彩绢眼,彩绢有些不明所以,却忙让了个道,屋子里已然传来了楚老爷欢快的声音:“蓝儿回来了,快些进来让为父看看!”

  楚晶蓝迈着大步走进了楚老爷的卧房,他身子不好还躺在床上,只是身上已经将平日里的病服换下,穿了件黑底印着金色福字的杭绸衣裳,他的脸颊处因为兴奋有抹异样的红色,而其它的地方就满是片黑紫色。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般看到楚老爷心里百感焦急,眼眶红泪水居然就流了出来,她不去管那所谓的男女大防,直接扑到楚老爷的怀里道:“爹,我好想你!”

  刘氏见她进来,早就让到侧,先是行了个礼,见她根本就没有看她,她的心里又不禁微微有些怅然,却见到楚晶蓝和楚老爷亲近的样子,她已抹掉的泪水又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楚晶蓝素来是极为淡定的,此时这般扑到他的怀里让他不由得微愣,回过神来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傻孩子……”却也只说了这三个字,眼眶也已经湿润了。

  安子迁看到这幕情景不由得微微愣,他是当真没有想到楚晶蓝还有如此至情至性的面,便知道她和楚老爷之间的感情必是极好的,他想去大婚那日楚老爷带病嘱咐他的那几句话,心里不禁生出万千感叹,他是想好好照顾她,而她如今却连那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而他和安老爷之间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多的父子之情,无论他做什么,在安老爷的眼里都是错的,而安夫人整日里只知道和杭城里的那些贵妇们攀比,想着如何将安老爷的其它小妾打压下去,对他的关心是极少的,就算是关心他也从来只关心件事情,那就是你的媳妇们怎么还没有怀孕。他心里觉得好笑,想起他和那妻三妾的曲曲折折的事情,又忍不住有些无奈。

  安子迁笑道:“晶蓝,你在岳父大人面前哭成这般,弄得好像我欺负了你样!”

  楚晶蓝听到他的话后从楚老爷的怀里爬了出来,边抹眼泪边道:“我看到父亲太高兴了,时忍不住,倒也不是你欺负了我!”

  安子迁嘻嘻笑,楚老爷看了眼安子迁,却见他此时站在那里,伟岸的身子投下大片影子,他的脸上虽然满是笑意,却也不失分稳重,他的脸型虽然长的微微有些阴柔,眼睛也是细长的,可是却也遮掩不住那双眼里泛发出来的光茫,只这眼,楚老爷便觉得安子迁和传闻中的不太样,安子迁长的是表人才的,只是举手投足间并无太多的规矩,显得随意无比。

  楚老爷微微笑道:“我的身子骨是日不如日,可是眼睛却还是极好的,你有没有欺负蓝儿我自是看得出来的。”

  安子迁淡笑,楚老爷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他含着笑走到楚老爷床前,楚老爷轻轻拉过他的手,再轻轻将楚晶蓝的手放在他的手里后道:“我这个女子的本事不输给世上的任何个男子,性子有时候也刚烈了些,却是个极孝顺的女子,待人那也是没话说的。她的眼光也是极好的,她说你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会好好待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她再强,也只是个女子,是需要人去关心去疼爱的……”

  “爹……”楚晶蓝已猜到楚老爷要对安子迁说什么,当下打断了他的话。

  楚老爷瞪了她眼道:“刚刚才夸了你,这会又没规矩了,长辈说话不准打断!”

  楚晶蓝叹了口气,安子迁的嘴角却微微扬,楚老爷又看着安子迁道:“大婚那日我本有许多话想对你说的,只是则人太多太吵,有些体已话没办法说得出口,二则也怕误了你们的吉时。今日里这般看到你们我的心里倒是安稳了不少,有些话自也无需多说,此时我将晶蓝的手交给你,我不管你以前如何,有怎样过往,你日后都要好好待晶蓝,疼她惜她,我不求你把她捧在手心里,只求你日后不要再娶妻纳妾,她原本已极不容易,不要让她再为你去操太多的心。”

  楚晶蓝愣了下,楚老爷这番话有几分像是病床之前的拖孤,她心里不禁大骇,却也不敢去接话。她扭头看了安子迁眼,心里满是担心,怕他说些不该说的话再刺激到楚老爷。

  没料到安子迁竟没看她,他收起脸上的笑容,双如浅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看到楚老爷的眼睛道:“岳父大人放心,我虽然不才,却也并不是那种真喜欢寻花问柳之人,其中的缘故时三分也说不清楚。但是我今日里可以对天发誓,日后绝不会再娶妻纳妾……”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眸里也有了分温柔,看着楚晶蓝道:“我会好好待晶蓝,疼她惜她,不敢说能保证不让她受丁点委屈,却敢说我会很用心的待她。人在做,天在看,我日后若是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来,天打雷劈。”

  楚晶蓝听到他的话觉得他又在那里胡乱应承了,他这样多情的男人,日后保不定又要娶回堆的妻妾,只是他能这般应承楚老爷,她的心里终究是开心的。于是抬眸看了他眼,却见他也在看她,他的那双眸子里有丝执着,还有着淡淡的温柔,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时,她的心竟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居然还有些慌乱。

  她却强做镇定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安子迁看到她眼里的感激时,眸光微暗,却又淡然笑。

  两人的互动在楚老爷看来就别有番深意了,他只道两人感情极为深厚,他对安子迁的了解并不算多,却见他表人才,又是真真切切的对楚晶蓝好,他心里的石头便也放了下来,嘴角边有了抹欣慰的笑容。

  楚老爷浅笑道:“晶蓝,我和远溪有些话要说,你先去和你娘说说话吧!巧珍,你陪大小姐起过去。”

  巧珍是刘氏的闺名,她听到楚老爷叫她,忙将泪水抹尽后道:“是,老爷。”

  楚晶蓝努着嘴道:“我和爹才说不上几句话,爹就下逐客令,果真是有了女婿不要女儿了!”

  楚老爷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整日里尽会胡说八道,你若是真的想和我说话,给你母亲请完安再过来也不迟,我现在啊,只想和我的女婿说说话,男人之间话题,你就别介入了!”

  楚晶蓝知道楚老爷是有话要和安子迁说,她心里有些无奈,只盼着楚老爷不要对安子迁说出太过出格的话来,若是像方才那样的话再说几次,估计安子迁得被老天爷劈上好几回了,她面上却浅笑道:“是,你们在这里说男人的事情,我去和母亲说女人的事情了,只是远溪,我爹身子不好,你别和他说太久了,若是累到他,我和你急!”

  安子迁听出她话里的威胁意思,浅笑道:“对我而言,现在岳父大人便如我的亲生父亲,我又怎么会忍心让他累到?你就安心的和岳母去说体已话吧!”

  楚晶蓝微笑着和刘氏退了出去,两人才走出去,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低低的问道:“二姨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吗?”她站在刘氏的对面,只见刘氏满脸都是欣喜之色,刘氏的身上虽然也穿了件新衣,却只是极普通的绸衫,上面的花样也有些过时,没有太多的富贵之气,她的头上只插着两支步摇,那两支步摇其中支还是她去年看不过眼时送给刘氏的。

  刘氏听到她的话后满脸的喜悦淡了不少,却满是又惊又喜的表情,只是下刻她的脸色又暗了下来,她浅浅的道:“昨日里夫人又来找老爷吵了架,让老爷了同意让表少爷进到楚府里来,老爷不允,夫人说了些很尖刻的话,又将老爷气晕了过去。大夫来诊治之后说老爷只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楚晶蓝的身子微微怔,她直觉觉得方才进去的时候刘氏和楚老爷说的不是这件事情,可是想又觉得便是这件事情了,她顿时明白方才楚老爷为何那般对她说话了,她知道她尽早会面对这次的事情,却没有料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她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她却极快的将泪水抹尽后道:“我虽然还是楚家的家主,只是出嫁之后再难像以前那样日日守在父亲的身边了,母亲是个浑人,拎不太清楚轻重,日后父亲这边就要劳烦二姨娘多费些心思了。”

  刘氏轻轻点了点头,楚晶蓝又道:“我不是将母亲禁了足吗?她怎得还能四处走动?”

  刘氏轻叹口气后道:“小姐大婚那日老爷觉得小姐出嫁父母若是不出来送会让安家的人看不起,所以就解除了夫人的禁足令,而如今老爷又病的厉害,哪有精力去管夫人的事情。再则小姐出嫁,楚家也就夫人最大了,又有谁敢真正的去禁夫人的足?”

  楚晶蓝的眼睛微微闭,眸子里有了抹怒气,刘氏却有些担忧的道:“我知道不该挑拔小姐和夫人之间的关系,只是眼下若是再这般下,我担心老爷只怕连这个秋天都过不去。”

  楚晶蓝咬着牙道:“二姨娘不用担心,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要如何处理我自有分寸,你现在就陪我去请母亲请安吧!”她大步朝前走去,脚步里有了抹坚定,她心里极为难过,却知道有些事情是定需要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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