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规矩不成方圆

　　抗日战争那会，老太公有个堂弟，叫吕三泉，资质不错很得长辈喜欢，被上代族长选为了传人，但是教了一段时间之后却是发现吕三泉的品行不良，就没有继续叫下去，而是选择了资质稍差的吕老太公。但是本来莫桑源吕氏本来人丁单薄，便也没忍心废了他的修为。

　　吕三泉学法半途而废，却也会了不少真东西，再加上其资质不错，更是将一门术法练到了邪道。

　　本来是纯正的练气路数，却是让他练成了洗练血食的功法，再加上那会儿战乱不断，到处伤亡，他便四处收集尸体残骸用来练功，却也修炼出了一身本事，不过那玩意就像吸毒一样，越来越上瘾，到了解放之后，无处觅食的他便从生人身上打主意，最终因为财害无辜之多，被人民军队乱枪射死。

　　我听到老太公说道此处不由一阵唏嘘，不过却是对阴阳术的好奇心更浓。练气什么的法儿虽然不是我第一次听说，但是有法可依这却是我平生第一次。

　　“太公，那你会不会。”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老太公却是被我逗乐了，站起身，爽朗的笑道：“当然会了，你这鬼小子。具体是什么门道，到我愿意教你的时候再说，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接下来老太公有跟我聊了许多江湖轶闻，神奇传说，却也再没提到阴阳术还有颠倒梦幻的法门。

　　不过我心中好奇，他却是将来会教我什么真本事？还有刚才吃的烧鸡似乎和什么梦幻不沾一点边，为什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吃完饭的时候我不由问了一句：“这江湖八门最早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老太公望着门外的紫竹林，若有所思的答道：“古老相传，江湖八门的始祖乃是补天神人女娲氏，洪荒之时，女娲氏携带《混沌天书》，传于人皇伏羲而演地火风水，定八卦而成八门，是谓惊、伤、开、景、死、生、杜、休，总述人间万象，后世演化而成江湖八门。”

　　“这么夸张？女娲复习不是传说中的人物吗？还有这个不是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吗？好像两个离得十万八千里呢吧。”跟着几位叔伯我倒也长了不少见识，何况那么多书我也不是白看的，此刻倒是有点臭显摆的意思。

　　老太公听我如此说，点点头：“的确后世之人有些牵强附会，不过女娲伏羲却也并不一定是传说，何况......”

　　似乎想说什么，老太公又突然停了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老太公想说什么，但是此刻我最关心的却是法术，不由一边收拾碗筷，一变问道：“太公，咱们莫桑源的法术怎么流传下来的？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会法术的人呢？”

　　老太公笑道：“你今天不是见识到了吗，这法术也是莫桑源千百年来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至于你没见过会法术之人，那是因为演法者有演法者的规矩，而这规矩却和我莫桑源有莫大的渊源。”

　　“又是规矩。”我肚囊道。

　　“小尹，你要记住，无规不成圆,无矩不成方，不管你以后走多远，心中都要一杆秤，所作所为莫违己心。”

　　“小尹记住了。”看太公说的严肃，我便狠狠地点了点头应道，不过此刻我更好奇的便是那个定下规矩的人，老太公居然说和莫桑源有莫大的渊源。

　　老太公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着说道：“至于那个人，便是上清祖师，传说莫桑源祖上就是他的弟子，而根据祖训，莫桑八门子弟可以行走江湖，但不能放弃此地，也不能断了传承，据说这也是当年上清祖师的遗训，而根据族谱记载，莫桑源已经有一千八百年......而且你来历奇特，生辰奇特，恐怕也和当年祖师遗训有关！”

　　我的身世莫桑源谁人不知，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

　　我心中满是疑问，可是老太公怎么也不肯再多说，我只好起身收拾碗筷。

　　也许是因为我从未走过江湖的缘故吧，在高中三年的时间中，没回放假回去，老太公都会讲讲关于江湖八门中各种江湖术的轶事传闻，介绍各种江湖骗术，还有种种轶事。说实话我很不明白老太公到底想干嘛，难道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江湖大骗子或者是大神棍吗？不过后来我却是想通了，估计是老太公怕我这从未在外面行走过的雏儿出门的时候吃亏。

　　话说自从那次之后老太公却是再也未提起关于传法的事情，虽然我对阴阳术很好奇，虽然我对那无中生有便烧鸡很感兴趣，虽然......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也不好催问。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高中读完，参加高考，不过高考完之后便是报志愿，这决定你考了什么分数之后能上什么样的学校，城里的孩纸填报志愿自然是十分谨慎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甚至什么七大姑八大婶的都会一起请到家里，搜集资料，讨论很长时间，而莫桑源的亲戚们虽然精通坑蒙拐骗，但是对正儿八经天报志愿这事却是一点都不在行，最后我只能请教最有学问也是最具有发言权的老太公了。

　　“小尹呀，你这孩纸，这种事情当然是最好的了，咱们莫桑源出去的人能差吗？”老太公想了想说道，“就填北大的考古专业吧。”

　　得来，老太公既然这样说了，我还能想别的吗？虽然老太公的说法有点特逗的感觉，但是那会儿我在我们高中学习也算是可以的，按照当时我的分数应该是没问题，虽然那会儿我还很忐忑了好一会，但是最终还是被录取了。

　　就这样，我就糊里糊涂的进了北大考古系。

　　此刻想着以前的事情，我不由一阵感慨，却再也无法入睡。

　　已经来北京有段日子了，但是还出于沟民的觉悟，对于北京的物件一点儿也不清楚，明天刚好是周末，花公子约好去潘家园逛一圈，说是说不定可以淘点儿老物件，小小的赚一笔，说到此处还神秘兮兮的。

　　花公子，可是我们专业的名人，确切的应该说是我们整个系的“高人”，所谓的高人不是个头有多高，而是指的那种意境，只可意会的那种，最起码也是高瞻远瞩的。花公子小我两岁，而且年底才满十七岁。

　　花公子这个名字让人就觉得很怪，据说是他上学的时候自己取得。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父母让孩子自己取名字的。其实他被称作高人，我也是听说，具体的我却也不清楚。

　　不过就其平时的风格来说，的确是一高人。花公子一般的打扮都穿一身老式的黑色中山服，就像开国大典时候的国家领导人一样，右手腋窝下面一般都会夹着个黑色公文包，就像一下乡的干部，左手端着一把紫砂壶，听说有段年龄了，不过这样看起来倒像一个遛鸟的老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却是蛮像一个三流的小编辑，一天晃着不丁不八的方步，走路不急不慢，就像逛窑子出来的阔少，总之一句话，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刚读大一的大学生。

　　不过我俩倒是蛮聊得来，只要是杂七杂八的莫不聊得起劲，这主要是因为我从小博闻强识，读的杂书太多，没办法，而被这小子缠上了，不过别人一般请朋友都是去逛故宫圆明园，他倒好，请我去潘家园，不过按照他的话说，是想练练我的眼力劲。

　　不过看他当时神秘兮兮的样子，似乎不单单是去潘家园那么简单，想到此处，我不由望了望屋外黑洞的夜空，再眯会儿，也许就天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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