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样的4样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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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想不到一个烧水的会说他会做，更想不到这个烧水的长的样子更会和那位客人描述的一模一样，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既然他说他会做就让他试试吧。不让他试又有什么办法自己是实在做不出了。刚才做的时候已经使出了全力，就这样都不能够让客人满意，只能就让这烧水的老方头试试了。

　　真的是想不到，只一个醋溜白菜端上去后，送菜的张姐就说回话来说客人相当的满意。这时差点儿没把王老的鼻子气歪了，心说这客人这是怎么了，就这看上去和生的没什么两样的烂白菜他都说好，真的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

　　王老做醋溜白菜的时候是精选白菜里面的嫩帮，用刀切去菜帮边缘的叶子，然后切成大小几乎一样的菱形片，先过油，再用糖和醋调好口，勾好芡，倒入白菜，出锅时放入细蒜末，装入盘子后那真是一个色香味俱全。而这老房头虽然也是选嫩帮，也是把帮和叶分开，但他不用刀切，而是快速的用手撕。这白菜大家都吃过，用手撕菜帮里的筋就露出来了，这老方头又胡乱的把筋拽下去，这么一弄菜帮表面的光滑度就没有了。然后炝锅的时候，葱姜蒜可能是因为他有好些年不做菜了的缘故，在油里炸的都有些发黄了，不得不用细眼漏勺全部捞出来。之后把撕的乱七八糟的白菜帮倒进去，一边用铲子翻，一边放醋糖盐等，等到炒得差不多了，才好像又忽然想起还有白菜叶一样，慌忙倒进去，用铲子扒拉了几下，之后放进去蒜末好歹又一扒拉，就盛到了盘子里。王老好心把芝麻小磨香油递给他，他还不倒，至于旁边放着的味精他更是连看也不看一眼。

　　就这么一盘菜客人还竟然说好，唉，刚刚还以为自己手艺不精，这么一看，简直就是一个好“珍珠翡翠白玉汤”的主。

　　于是王老索性连看也不看了，拿了凳子就去后院偏房坐着了，可没想到王老刚坐那，凳子还没坐热，张姐就过来喊他了，说客人让他去前厅。

　　“又什么事，刚才不还说好吗，怎么又不好了。”心里胡乱的想着跟着张姐来到了前厅，客人面前又多了一盘烧假参。一小盘有十几个香菜根儿白不哧咧的躺在那里，心说完了准是客人又不满意了。可没想到客人见到他后反而站起来，激动地和他握了握手，眼中含泪的说“对、对，就是这个味儿，快20年了，每回想起来都忘不了这个味儿啊！快、快、小师傅，你尝一尝。你先尝这道烧假参，尝了，你就知道什么叫手艺人，什么叫厨师了。”

　　王老一听这都哪跟哪呀，本想不尝，可耐不住客人的再三邀请，用筷子夹起一个，皱着眉头放进了嘴里，可一放进去眉头就更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不过并不是难吃，而是太好吃了。看似好像生的，闻着除了香菜本身的味道又没有其他的味儿，那一入嘴，舌头轻轻一碰，立即全部冰块如火般的就融化了，这一化不要紧，总之是所有的赞美一道菜好吃的词语都可以用在这道烧假参上。

　　王老只尝了这一个，立马一丢筷子奔跑着就去了厨房，其间碰翻了一张桌子摔烂了一套茶壶茶碗，又碰倒了几个凳子，凳子又碰碎了墙角的鱼缸，几条金色的大鲤鱼翻腾着在地上打滚发出啪啪的声音，张姐又捉鱼被玻璃碴子划破了手，到医院缝了十几针还打了一支破伤风。不过此时的王老可不管这些，进了厨房门也不管里边有多少人，更不管地上有什么，扑通一声就冲着正在做炸丸子的老方头跪下了。跪下后也不说话，咚咚咚先连着磕了3个响头，磕完后就那么一直跪着。旁人拽、拉、都不管用，劝、说、也不听，只是一直傻愣愣地跪着，直到王老从一个砂锅里把肘子盛出来。看着王老解下围裙，用在腰那挂着的烟斗装上烟荷包里的旱烟，然后用洋火点燃后才大声的说了一句“师傅您老人家就收了我吧！”然后就又是咚咚咚一顿响头。这王老年轻时还真是有力气，不但把额头磕出了包，而且还把包又磕破流出了血。

　　而这老方头可不管这些，自顾自地抽着烟，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进了后院，又进了他住的那间小偏屋里。

　　他在前面走，王老就在后面跪着走，一直跟进了小偏屋里。

　　人们真是觉得奇怪了，真真是天大的怪事了，这王家少爷自幼就见谁都不服，一说起炒菜就一副他若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的样子，今儿这是犯什么邪了，更犯邪的事还在后头呢！先前还一派端庄的在前面品菜的那位客人这会儿也好似疯了般从前厅跑到了后厨，见到人就问，刚才做菜的老师傅去哪儿了？有人指给他说去了后院小偏屋里，就又立即抓着那人的手腕子着急地说“快带我去，快带我去，快带我去见我的救命恩人。”

　　那个人想挣开，往回拽了几下手都没拽动，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客人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儿，双手就好似一个老虎钳子卡在那个人手臂上一样，那人没法子只得把这位客人带到了方老头的小屋里。

　　刚到门口那人就松开手扑嗵一声跪了下去，然后像王老一样拿膝盖当脚走，同时嘴里还喊着“恩人哪、恩人哪、快20年了，我总算找到您了。”

　　店里的人都看傻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都纳了闷儿了，今儿这是怎么了，早上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呀！现在也正往西边落呢！这出来和落下去都没错地方，那这是怎么了？这老方头来这快3年了，既没见他来什么亲戚，更没见他回过家，一年365天都在这呆着，甚至都没听他说过他有家有亲人。今儿个真是邪了门儿了，来了这么个神神叨叨的客人，让从没做过饭的老方头胡乱的做了4个菜，而这四个菜又让这位心高气傲的王家少爷把脑袋都磕破了，还有更离谱的，这位客人竟也这样了，真是邪了门儿了。

　　店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站在后院里，一直站到开始有人来吃晚饭了才不依不舍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就连王老爷子回来后听人们议论起下午的事都感到很稀奇，可当他看到了那位客人没吃了的4个菜后，本来红润的面庞开始发黄，大颗的汗珠滚落在地上，人也随着汗珠一块儿瘫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人们一看，得，又神经一位，早知道这老爷子也会这样，不如早倒了得了。因为这位客人还没结账，所以就一直在那张桌子上没动，就怕如果收了，那人不认账怎么办？这倒好，真不知这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把一向老成持重，还伺候过老佛爷的大内御厨总管也给整成这样了。

　　人们议论着，人们好奇着，七手八脚地把老爷子扶到了里屋休息。等到前厅后厨的忙完了，所有的客人都走了的时候，就将近晚上9点了，小偏屋里那3个人还没出来。

　　本来一忙完就该下班各回各家了，平常如果临时有事安排谁加个班那是一个费劲，孩子生日娘满月的一大堆事，可今天没一个走的，就连张姐在医院缝完针打完针后都又回来了，人们都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快12点的时候王老和那位客人手拉着手出来了，看俩人笑的那样，像捡了什么宝贝似的。

　　一见他俩出来了，店里的人自动的就分成了两拨，一拨儿围住他俩，一拨儿进了屋里。要找老方头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进去的人一进屋就傻了，屋子里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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