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齐头并进
回到了王后的寝殿，巴雅尔屏退了左右侍从，拉着凝芙在内室叙话。
“额吉，今天三位叔叔好好的，怎么会将麟符送我做生日礼物？”凝芙将心里的疑问率先一吐为快。
“这些礼物恐怕是你的叔叔们早就预备好的，今日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你父汗心知肚明的，为的就是借着你回来的这个大好时机。”巴雅尔答得不蔓不枝。
“可是今天这样做，一来伤了大哥的心，二来泄露了我们的机密，父汗和叔叔们的用意何在呢？”凝芙顺着巴雅尔思路摸索着。
“怎么你还记得今日筵席上还有外人在场吗，额吉以为你早把他当做自己人了呢，这次让你去那里的目的，你可还记得？”巴雅尔忽然加重了语气道。
“凝芙没有忘记，那个宫里的地形图已被我绘制下来了，至于宫廷的守卫、布局、人数，一时还无法洞悉全部，这只有司涵远将军最清楚了，既然百越族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凝芙也想要这样的一个夫君，凝芙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问题？”一提及到司涵远的问题，凝芙便爆发出毫不退让的勇气来。
“如果那个司将军能成为百越族的额驸，那对我们的大事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额吉看得出他的心思好像还不在你身上，这个你可得好好下一番功夫了。”巴雅尔细细地盘算着。
“此次司涵远将军是奉了皇命而来的，那边的皇帝答应给凝芙三个月的时间，凝芙在这段日子李，一定能赢得他的心。”凝芙眼神里透出凌厉的坚毅来。
“孩子，对付男人不用那么辛苦，别忘了我们百越族的神蛊术，那才是最叫人安心的良药，牢牢抓住男人的心，不费吹灰之力。”巴雅尔提点道。
“不，我不要一个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男人，我要他的真心实意。”凝芙拒绝了巴雅尔的提议。
“作为额吉，我替你的自信骄傲，只是我们都背负着百越族复兴的大任，兵贵神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为达目的只能手段，届时你下不了手的话，额吉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的。今日席上的一切都是故意设计好做给司涵远将军看的，如果他有野心，自然能领会其中的含义，自动地投靠过来，如果他冥顽不灵，在你父汗的领土上，他除了插翅难飞外自身都难保，也根本不可能破坏到我们的大计。如今你既然对他动了真心，那也不妨事，他若做了你父汗的额驸，得到的好处更是不尽了。”巴雅尔打起了如意算盘。
“只是，听三位叔叔们今天话里的意思，可不会轻易放过凝芙呀！父汗也曾说过，会在三位叔叔的儿子中，为我挑选额驸，即使叔叔们作罢，父汗会答应让我嫁给司涵远将军吗？”凝芙忍不住担心起自己的终生大事来。
巴雅尔轻抚着凝芙光洁的脸蛋，柔声道：“额吉一定会说服你父汗的，何况你一直就是你父汗最心爱的公主，放心吧。”
“如果父汗还是不答应呢？”凝芙心里还是有一丝恐惧。
巴雅尔将凝芙揽入了怀里，附耳低言道：“孩子，你要时刻记住额吉、你大哥、二哥还有你我们四个人是从你父汗那么多的后妃和子嗣中脱颖而出的胜利者，只有我们的身份被你父汗认可和承认，所以才能住进这托克托行宫里，这是无上的荣耀和骄傲，想想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此刻自生自灭的境况吧，是多么的可悲，所以你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同时也要自信和骄傲，任何事情都是要靠自己争取而来的，在这里没有坐享其成的美事。对于你父汗来说，你要发挥你的价值，那才能体现你存在的意义和不容小觑的实力。你的心中只能有一个大计，不能被儿女私情所牵绊，在额吉心里，你们三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有一天父汗的位置终将属于你们中的一个，你二哥已经让额吉太过失望，今天的事情也是你父汗有意刺探你大哥的反应，所以你不必为他担心，若他连这些都忍耐不了，那也做不了大汗。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就是额吉最后的希望，加上如果有司涵远这个额驸相助，他日你继承了你父汗的位置，额吉也能放心不少了。至于你那三个叔叔，一个个都是有勇无谋的，根本不敢与你父汗抗衡，只要你父汗从你那些姐姐妹妹里面挑选几个再一一赐个封号，婚配给他们的儿子，这事也就过去了。”
凝芙倒在巴雅尔的怀里，听着额吉的低语，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司涵远被咚咚咚的门响声惊醒，昨天的酒劲还未全部过去，扶着生疼的脑袋，匆匆去开了门。
“都日上三杆了，将军却还在贪睡，看来古人说的闻鸡起舞都是骗人的。”门一开，凝芙公主的伶牙俐齿给了司涵远一激灵。
“昨日酒醉误事，只怪在下不胜酒力，失礼于公主了。”司涵远点按着脑壳，无奈地说道。
凝芙闻言，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门口，叫来了图娅耳语了几句都离开了。
不一会儿，图娅端来了新的衣袍和洗漱的用具，司涵远明白入乡随俗、客随主便的道理，乖乖地由着图娅替自己换好了衣服，又被侍从们里里外外捯饬了一遍后，静静地坐在了桌前，享用起了百越特色的早膳。
“这碗粥是公主特意吩咐御厨做给将军的，可以缓解将军昨日的酒醉。”图娅盛了一碗热粥端到了司涵远的面前道。
“多谢公主，有劳图娅姑娘了。”司涵远接过粥，慢慢地喝了起来。
才刚用完早膳，不多时门口又来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公主有请司将军，请将军随我来。”
司涵远没想那么多，径直地跟着侍卫走过长长的通道，直到出了宫门，大门口凝芙公主正对着自己微笑：“司将军，凝芙曾说过，有一天你来到百越做客，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带你玩个尽兴的，我们走吧。”
只见一辆由双马拉动的摸样奇特的木制大轮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上车吧，司将军。”凝芙轻轻一跃就跳上了车。
司涵远一上车，凝芙便会挥动起了马鞭，车子立马动了起来，渐渐离开了托克托行宫。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这马车模样奇特，与我们那里的马车大不相同，它叫什么名字？”司涵远忍不住好奇起来。
“好不容易来到百越，当然是要去大名鼎鼎的赛马场了，这不叫马车，在我们这里都叫它罗罗车，它的本事可大了，搬迁、运送食物、还能做战车用，却不费人力，用牛拉、马拉、骆驼拉都行。还有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论是山路还是泥地，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它都能在上面自由地奔跑，厉害吧？”
司涵远不小心被凝芙毫无防备的天真与热情撞了怀，连忙附和道：“厉害，确实厉害。”
“这还不算什么，一会到了赛马场，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战马那才厉害呢？”凝芙如数家珍地说道。
“战马？恐怖不合适吧，那应该是军事要塞之地，在下还是恐怕要避嫌，不变参观吧。”司涵远何尝不想一看究竟，却又不忍心连累凝芙受到责备。
“别担心，那里却是军事要塞，但是本公主想去的话，还是没人能拦得住的，你是我的贵客，自然也没有人敢为难你的。”凝芙拍着胸脯自信地说道。
才到赛马场的门口，远远就能看到一列列侍卫整齐地站立着，向着凝芙公主道：“参加凝芙公主。”
“本公主要带着司将军进去参观一下马场，你们在外面好好守着就好了。”凝芙下阪走丸地发了话。
为首的侍卫打量了一眼司涵远，未敢多言，只道：“奴才们领命，公主，二王子也在里面。”
凝芙心中纳闷着：二哥不是病了吗，怎么这会儿有兴致来骑马了？脸色却神色自如地示意司涵远跟上自己，两人快步走了进去。
进了马场，才发现别有洞天，和外面重重的把守相比，里面的马场只能说是地广人稀了，四周都设有重重的围墙，应该是为了阻隔声音外传出去而设。偌大的马场上，果然看到一个神采英拔的男子正牵着马，在场地上绕行着。
“二哥~”凝芙大声叫道。
那男子应声向凝芙缓缓走来，凝芙为素未谋面的两人做起了介绍，“这是我的二哥奥云达来，这是司涵远将军。”
奥云达来与司涵远互相行礼，点头致意。
“二哥，你的病还好没呢，怎么又来马场吹风了呢？额吉知道了，又要担心了？”凝芙担心起来。
“傻丫头，二哥的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整天闷在宫里，都憋坏了，已经不能骑马了，来马场看看透透气也是好的。司将军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你们不用管我，带他好好逛逛去吧。”奥云达来有气无力地宽慰道。
比起斯钦都日的骄横跋扈，奥云达来的谦和有礼显得亲切多了，司涵远在他的眼神里还看到一丝耐人寻味的阴郁。
“既然来了马场，不赛马又怎么尽兴，不如我们各自挑选一匹马，比试一下，正好二哥也在，刚好做个见证，免得有人输了不认账？”凝芙一副轩轩甚得的模样。
“凝芙，你挑你的去吧。司将军若不嫌弃，你骑我的这匹纤离吧。”奥云达来主动示好。
司涵远欣然接受，跳上了马，“多谢二王子的慷慨美意，公主请吧。”
凝芙瞪了一眼达来，吹着口哨便唤来了素日骑乘的碧云霞。
“两位，开始吧，达来在此观战。”奥云达来站在场边，挥手示意两人开始比试。
一声令下，两匹骏马就如同穿梭的剑射了出去，凝芙几乎使出了所有的劲儿只要想要让司涵远看到独一无二、光芒四射的自己，一鼓作气势如虎就跑到了前头，将司涵远甩在了后面。
司涵远来到了广袤的百越，奔驰在这几乎一望无际的马场上，却感到了身不由己的无奈，他幻想着此刻就这样带着尚仙离开这所有的是是非非，奔向他们向往的自由世界，现实却生疼地敲打着他的身体，满腹的百感交集唯有借着眼前的策马奔腾的力量得以释放和宣泄出来。
凝芙与司涵远一前一后地交替领先着，凝芙因为用力过猛，体力大不如前，最后一刻司涵远冲刺成功，超越了凝芙先到达了终点。
“公主承让了。”司涵远一下了马便道。
“哼~”凝芙扔下了马，愤然离去。
司涵远光顾着方才骑马的酣畅淋漓过后的痛快，却忘记了眼前这个刁蛮任性又争强好胜的公主了，求助地看着奥云达来。
“将军骑马过后，仿佛娱心悦目不少，看来凝芙带你来这里是来对了，你应该好好谢谢她呢。马匹就交给我，凝芙就交给你了。”奥云达来言有所指地说道。
司涵远点头谢过，就连忙追着凝芙公主去了，心下却想着：这百越的王族个个都是人物，初次相识，奥云达来就好像能洞悉自己的心事一般，自己也好像在他眼里读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究竟是巧合亦或是默契？
整个马场静了下来，奥云达来将马厩的马匹一一释放出来，自己则骑着纤离穿梭于万马奔腾之中，此刻的他英姿勃发、霸气外露，一扫方才人前的弱不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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