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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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过去了，除了冷点外，没有什么异常。
二十分钟过去了，除了再冷点，没有什么异常。
唐蝶伊和风影倩都怪笑的看着风独行，冒充专家嘛，这次说错了吧。
两人的笑只持续了十分钟不到，异常终于来了。
风影倩第一个发现，“咦，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火过大了。”
唐蝶伊也摸摸自己额头，“就是，好烫啊，连手都烫，可怎么全身冰凉刺骨啊？”
风独行笑笑：“是发烧！等一会，体表会更烫，但身子更冷。
果然只过了几分钟，额头和手等能摸到的体表，已经烫的可以煮好鸡蛋，但身子却越加冰冷，尤其是胸腹内如一支冰钻在四处乱凿，寒气刺骨。
三人吃了些退烧和消炎的药物，但无济于事，冰火九重天的感受一点也没改变。三人本来是分三角形围着火堆的，隔着有点距离，现在冷得实在受不了，只好三人挤在一堆，抱在一块。
风独行搂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说不心动那是骗人。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他依然能感受到衣服下边那柔嫩的娇躯。左手抱着唐蝶伊，怎么按到一团柔柔的东西，喔，那是乳房，连忙松手。唐蝶伊厉声道，别松手，冷！风独行只好再按了上去。
冷只是开始。
接下来就是窒息感，刚好受一点的胸肺又堵上了，鼻子也不知被什么塞着，连空气都被拒绝，只好张开嘴，大口大口呼气，再高贵的人，此刻都只有像狗一样。每呼一口气都必须用吃奶的力气，否则无法挣开被压在胸口的巨石。
再接下来就是全身的剧痛。
腹部绞痛，头胀痛，四肢酸痛，连肛门都火烧般的灼痛，小屁屁都痛，风影倩是这么喊的。
外边的那副烟油画已经完全无影无踪，因为烟刚出窗户就被寒风撕碎，被冰雹打破，被冰雪冻结。
这真完全是一个死亡的天气，不允许一点艺术元素。
屋里三人已经绝望了，只有挨着等死的份。
肺好似变成了一钢铁，弹性近乎为零，用出全身力气，就差点让肺把肋骨给顶断，却只能换了一丝丝空气。痰液生起，堵在气管上，这一丝丝空气的经过，也得经它的允许。
用力吸气，咳痰，
五脏六腑里似有万虫钻咬，这种痛已经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了，让人觉得死并不是多坏的事。
手脚冻得出了痛的感觉，什么都没有了，三人想抱的更紧，发现力气都用在喘气上了，这时候才知道是多么的无力和脆弱。
头在缺氧和胀得想爆裂的双重关照下，自然的启动了自卫模式，麻木、迷茫、逐渐失去意识。
风影倩现在明白医院里那个老人为什么会自己撞墙了，没有那种经历过那种痛苦的人，是不能理解别人是为何自杀，为何发疯的。当时自己的情形虽也恶劣，但跟现在比起来，不说是天堂，至少可以说是乐天了。
看着二女都开始翻白眼了，风独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猛摇一阵，“姐姐，倩儿，不能晕过去，晕过去就再也醒不来！”
“独行，我真的不行了，太难受了，我快挺不住了。”唐蝶伊没有往日英姿飒爽的气势了，女人是水做的，终究是柔弱的。
“没出息，你忘了你爸的苦心。”风独行怒斥。唐蝶伊想到父母后事还没处理，眼珠子正对着风独行的眼珠子，电光闪过，有了一丝生力。
“哥，我也挺不住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自杀了，长痛不如短痛。”风影倩也在一旁说，声音细得像蚊子，气喘声倒还大些。
“不准乱来，就算要去死，也要经我的同意！”风独行又是一阵怒斥，凶相毕露，比往常更狰狞。
对面那栋公寓，传来一阵狂呼声，一个人直接冲向窗台，跳了下去，随后听到砰的一声闷响，还有细碎的夸嚓之声。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受他的号召与鼓舞，相继有几个效仿他，步其后尘，用短痛结束生命。
之后隔三差五又有几个跳楼的。在低层的，跳不了楼，直接用火把自己点了，把屋子映得亮堂堂的。自焚是比跳楼痛苦的，那人惨叫着在屋子里乱转，再破窗而出，在地上狂舞了几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个小区远近都闻名，里面住的多是科研人员、医生教师和文艺工作者，被人们称为“书香门第”，可现在成了自杀门第，变数如此之大，是谁也想不到的。
不想活的毕竟是少数，在一段连续的自杀时间后，偶尔有自杀的。人们都呆在屋里，等待死神的召唤，或奇迹的降临。
小区安静了下来，风声雪声冰雹声，声声入耳。
“这样吧，我们在心里默默的许愿，一直不断的许愿，也许这样我们就不胡思乱想，怎么样。”风独行提议。
“还小孩子啊，许愿！不过也好，反正都要死了，许就许。”唐蝶伊对这种方式有些不屑，但又想不到更好的，暂且同意。
风影倩没有说话，已经许起愿来，樱桃小嘴唇微微动着，越是年轻人，越是相信许愿和星座之类的。
三人都不再说话了，都在心里许着愿。
当人关注一个东西时，就会疏忽其他的。这许愿还别说真有些效果。许着愿，念着想着，各种病痛和不适感，被抛在一边，也就不感觉那么难受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风独行见二女都没了动静，怕她们睡过去了，又重力摇晃。
“干嘛，我在许愿，不要打扰！”二女齐口说道，听那中气比之前充足多了，总算有了些好转。
“你们继续许，我不打扰了。”风独行也不再说话了，不过他现在不许什么愿了，想起了天钩病毒的一些事情来。
为什么每次大雪都会引发天钩病毒的活跃？
绝大多数生物和病毒，都是温度越低，活性越低，难道这东西是例外？
绝大多数病毒都只能攻击某一个和几个组织器官，这个天钩病毒却让人全身不适，它的这种杀伤力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之前是体表冷，内部灼热，之后两次都是体表热，内部冰冷，是不是说明变异了，造成了不同的症状？
最关键的是这鬼病毒是哪来的，怎么传播到全球各地的，又怎么会在同一时间集体爆发。
风独行也不知想了多久，睁开眼，二女均闭着眼，一副入定的样子。两个莽娃，怎么又睡了。又是一阵摇晃。
二女许着许着，终是支持不住了，刚要入睡，又被摇醒。“哥，你干嘛，摇来晃去的，不累啊？”
“倩儿，你哥这次是救了我们两个，不然就一睡不醒。”唐蝶伊莽是莽，但能分清理性和感性，这次他为风独行说话了。
“你还当护士的，连这点生理常识都没有，切。”风独行就是要打击风影倩，要把风影倩激怒。
以前被病人投诉过，还扣了一月奖金，被朋友们笑话了很久，风影倩因此最恨别人说她没水平，没专业知识。风独行说她笨，说她憨、傻，都没问题，都是乖乖听。现在说她没专业知识，马上唧唧咋咋反唇相讥。
风独行一句没听进去，和唐蝶伊对视一眼，做了个怪动作，唐蝶伊知道他啥意思了，也还了个龇牙笑。
风影倩说了一大通，居然没咳嗽和喘气，估计是急于反击，把其他感受都忘了。说完后，这下才铺天盖地的咳嗽换气。见风独行和唐蝶伊又是互使眼色，这才明白了，抱着风独行腰那只手重重的捏了一下，“哥，你真坏，又拿我开心！”。隔着厚厚的衣服，其实并不痛，风独行却惨叫起来：“九阴白骨爪，倩儿你又在哪里偷学了一招阴损武功？”
风影倩被气的哭笑不得，蹲坐着，脚也不能跺，只有用手又狠狠的捏了几把。
唐蝶伊出来打圆场：“倩儿啊，你哥是为你好，他是要激发你，不让你睡觉。”
其实刚才风影倩就已经明白哥哥的用意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听唐蝶伊一说，头一抬，顺势就在风独行额头上亲了一下，“哥，以前都是你亲我，现在我亲你一下，以表感谢，美女的香吻是不是有所不同啊？”
“确实有所不同，有一股浓浓的口痰味！”风独行笑着回道。
这还了得，风影倩又是一阵闹，连天都看不惯，已经提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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