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十九

　　在医院里没折腾几下，就到了傍晚。余曼到楼下买了两份面条，自己用饭盒带上来。医院边上这些吃的东西也是死贵，一份青菜要八元钱。面条送上楼后，母女俩都没什么食欲，但又舍不得浪费，强行吃完了。

　　此时，同病室的人也出去买吃的了，余曼坐到了对方的床上。她想起了俞兴旺和牛大赖两人前几天迥异的表现。她知道，牛大赖的钱挣的比俞兴旺容易，单位也有不少福利。他人也够大方的，比较能吃的开。

　　只是牛大赖的身形太过臃肿，长相欠佳，又养成了一头长发，给人感觉不男不女的，对异性实在没有多大吸引力。所以他三十岁的人了，婚姻问题还是没着落。老板娘晓琴前段时间也开玩笑地跟余曼说，叫她跟牛大赖配成一对算了，她并不为其所动。

　　俞兴旺的外观条件算得上上品，但他太不会做人了。他好歹走上社会也有十多年了，竟然还是以前的那个德性。人家说人穷志短，他竟然还占起女孩子的便宜来了，这是哪门子的理啊。设想一下，如果牛大赖具有俞兴旺这样的外形，那就比较完美了。但如果真像那样，牛大赖现在也不会还窝在单身宿舍，常来晓琴饭店解决吃饭问题的人了……

　　进入深度的沉思状态后，余曼几乎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她只看见窗外那些黑洞洞的建筑里的灯光陆陆续续亮了。那些像蜂窝一样的屋子里开始了夜生活，街道上的霓虹灯也都亮了。余曼从六楼看下去，下面一片灿烂。她由衷地感叹，大城市真精彩啊！如果能住在这里就好了！然而……

　　余曼在沉思过程中，好像护士进来过一次，在母亲床头的单子胡乱划了几笔。邻床的病人和看护人也回来了。她没太在意他们的举动，自顾自想着心思。

　　忽然，一张她老想着的面孔进入了她的视线。那人买了一袋东西，放在了她母亲的床头柜上，并已经坐下跟她母亲交谈了起来。

　　这不是俞兴旺吗？他竟然来了！余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几乎是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她走到俞兴旺的后面。俞兴旺便回过头来，给她奉上一张笑脸。

　　他解释说：“听你三叔说，你母亲来这里住院了，我过来看看她。”余曼母亲说：“兴旺啊，你真是太客气了！你这样搞得我们家人都不好意思啊。”

　　她母亲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直扫着俞兴旺买的那些东西。余曼也顺着母亲的目光看过去。俞兴旺买了一袋营养品，外加牛奶和水果等，粗略算下来，没六七十元下不来。

　　俞兴旺客气地回应道：“我们两家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两公里，能来城里医院看望您老的也没什么人，我不应该来吗？”说着他冲着余曼笑得很灿烂。

　　看着俞兴旺那绅士般的表情与举止，再看看他今天的举措，余曼基本上已经原谅了他，她的心理起了微妙的变化。正好此时，医生进来帮老太做检查，掀起老太的衣服时，俞兴旺要回避，他走到走廊里去了。

　　余曼看医生忙看了一分钟，见不需帮忙，她也来到走廊里。她跟俞兴旺说：“没想到你还来看我妈，谢谢你啊。”

　　俞兴旺手扶栏杆，眼睛看着大街上，回应着说：“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此时，余曼的手机响了，是哥哥打来的。他问了一些有关母亲的话，余曼回答着他。此时，余曼发现俞兴旺竟然趁着她不注意在欣赏她的身子，那眼光仿佛比较贪婪。她本能地把身子侧了侧，躲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俞兴旺这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也拨弄起自己的手机。

　　余曼通完电话后一直从侧面盯着俞兴旺看，她觉得他长得一点不比那部《葵花进城》的电视剧中的男主角差，而且少时他的学习成绩也非常好。据说若干年前他还给人家当过家庭教师呢。

　　但她也知道，他的自卑情结很重。今天她有心寻他开心，所以拍了一下他说：“哎，俞兴旺，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的条件也不赖，怎么就没哪个女子愿嫁给你呢？我是说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结婚呢？”

　　被她这么一问，俞兴旺打了个寒战。他想了想回敬道：“你不也跟我一样吗，美女，怎么还没嫁个有钱人，这是怎么搞的？”

　　余曼说：“我哪能跟你比呀。读书时我妈就经常在我面前夸你。你是我的偶像，再说你现在也还可以呀，怎么……你还看过现在热播的那部农村女子进城的电视剧？那男主角也就你这样子。但是他就像一个香饽饽一样，被几个美女狂追。前段时间，我看了两个美女破费为他过生日的那一节。两个美女争他争得死去活来。我想那小子真是幸福死了。你不是和他差不多吗，你怎么没被美女抢回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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